当晚,江羡礼出门,去了庄祁追说的地点。
这是个专门的包间,包间内颇为昏暗,庄祁追大剌剌摊在皮沙发上,朝江羡礼招手。
“来啊老江!考虑到你小子不喜欢吵闹,我特地选了个安静的地方。”
“嗯。”
江羡礼刚刚坐下,庄祁追就兴奋地开了瓶酒,迫不及待倒了一杯递给江羡礼。
“终于逮到你喝酒了!我倒要看看我们大名鼎鼎的江总,酒量到底怎么样!”
在庄祁追的设想中,江羡礼可能是千杯不醉,喝酒像喝水,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结果庄祁追才哄着江羡礼喝了几杯,江羡礼居然就醉了!醉了!
不过江羡礼确实喝酒不上脸,醉了以后还是脸色如常,就连眼神都不算太迷蒙。
“老江,老江?别吧,你别是个小趴菜吧!”
庄祁追不敢置信地推了推江羡礼,江羡礼转过头,和他平静地对视。
“我没醉。”
“真的假的?”庄祁追狐疑:“那你告诉我,一加一等于几?”
“你有病。”
“好的很正常,下一题。江羡礼,你叫什么名字?”
江羡礼毫不犹豫地回答:“小黑。”
庄祁追怪叫一声:“果然喝醉了吧!小黑是什么东西,听着和小狗的名字一样,老江你正常一点,清醒一点!”
江羡礼居然较真了起来:“我不是狗。”
“你当然不是狗,你是江羡礼。散散散,还想着喝酒能尽兴呢,你小子这么快就倒,真是没劲!”
庄祁追摆摆手,恨铁不成钢地看一眼坐在自己旁边和一个木桩子一样的江羡礼,拿出了手机:
“我找人送你回家,你还是回家吧你。和你喝酒没劲,别在这打扰我下半场发挥。景巡来了啊,跟我走。”
好在江羡礼喝醉还能跟在庄祁追身后正常走路,不需要庄祁追扛着他走。
呃,如果不是他一本正经走出S形路线的话,肯定没人看出他喝多了。
看到景巡以后,庄祁追连忙把人推了过去:“喏!你们家江总,快带回去吧!一个衷心的建议:以后别让你家江总喝酒了,他不行!”
“好的,庄总。”
江羡礼看到自己的车,也不用人扶,自己便打开车门稳稳当当坐进了副驾驶。
景巡一路开车,一路小心翼翼观察着江羡礼的神色。
他不知道江总为什么忽然要去喝酒,也没见过江总这副模样。
......大概是因为家里的那位季先生吧,景巡想。
自从季先生到家里以后,江总就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从他急匆匆从M国赶回来就能看出来了。
到底为什么呢,景巡想不明白。
——
何所期站在窗边,手抚摸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出神地望着楼下的蔷薇。
如果不是那位江总让他别出去,他肯定要下去看看的。
夜晚的蔷薇,不要太美。
何所期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从小时候开始,这种花朵对他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何所期看着蔷薇出神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辆车从大门处驶了进来。
江羡礼一路都没讲话,但在车子路过大片蔷薇花丛的时候,他淡淡开口:
“景巡,停车。”
景巡依言停车,江羡礼立刻打开车门下车,并且示意景巡可以把车开走了。
景巡看了一眼江羡礼后开车离开。虽然他稍微有些担心江总的状态,但他知道江总是很爱蔷薇花的。
也许江总想要赏花?景巡没有多想。
江羡礼确实已经醉了,甚至算是酩酊大醉。他意识都有些涣散,忘记了家里还有着霄礼的仇人,只看到了满眼的蔷薇。
只是看着这样繁茂的蔷薇花,江羡礼满脑子就只剩下了那个占据他内心多年的人。
在何所期的视角,看到的就是那位冷漠的江总沿着路,在蔷薇花从边慢慢地走着。
他时不时还会停下脚步,伸手触碰蔷薇花枝,看上去好像在缅怀什么一般。
江羡礼一直走到了何所期所在客卧的正下方,这下子何所期想要无视掉这个大活人都难,只能看这个男人在做什么。
江羡礼呆愣愣看着蔷薇花,忽然感觉自己被一道视线注视着,于是他猛地灰头,顺着视线的来源看了过去。
和站在窗边的何所期对视。
距离有些远,何所期看不清楼下这个冷峻男人的表情,只看到他张了张嘴,似乎是说了什么。
江羡礼确实说话了,他嘴一开一合:“......霄礼。”
大概是酒精的加持,大脑变得迟钝又勇敢,只是遥遥对视一眼,江羡礼就确认了楼上那人的身份。
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