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被挤着走,就她那小矮个子,恐怕连老虎都没看到长什么样。
她去换了衣服,是条绿色的崭新襦裙,又重新梳了发髻。再去寻姜渐的时候,他也已经收拾好了,翠色的圆领袍尽显少年英姿,除了头发还有湿气,看不出原来的一点儿狼狈模样。
他还要急着去大理寺。
姜浮提出跟他一起去,却被无情的抛下,说什么也不肯同意。还吩咐家里的管事看好她,不准让她溜出去添乱。
姜浮气结。
幸好没过一会儿,大理寺的衙役来传话,要她过去协助办案。
她可是亲眼目睹现场的证人之一。
她到了大理寺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十分齐全,太子谢闻端坐在主座,有大理寺卿柴原,新上任的少卿宋燕时,左郎将霍尧,太子司直姜渐,还有右少卿等几位姜浮不曾见过的人。
面对这些人的注视,她暗暗缩了缩脖子,事情好像变得不简单起来,尤其是她阿兄,黑着一张脸,似乎对她很是不满。
这并非开堂审理,气氛算不上肃穆。
左少卿宋燕时是宋贵妃举荐的侄女儿,她长相并不十分美丽,眉眼总是弯弯,看起来亲切温柔,让人难以和那个传闻中的“女修罗”联想在一起。
她笑着开口:“姜娘子,听说案发当时,你也在场,可否将你双目所见之事,原原本本地讲给我们听听呢?”
无论是谁问,姜浮都要讲的,无视姜渐吃人的眼光,她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宋燕时若有所思,仍然带着笑问:“那依你所见,这位宋随云宋郎君,和那劫财的屠夫是否相识呢?”
哦,原来那个人叫宋随云,一说名字她就记起来了,是承恩侯宋国舅的那个外室子。
据说他生母是个烟花女子,承恩侯惧内,宋随云在家里的处境很不好。
姜浮皱了眉。
宋燕时为何要这么问?
她谨慎道:“他们是否相识,我不知道,我只是把我所看到的说出来。”
她话音刚落,姜渐等不急似的,不满开口:“左少卿和宋随云是同族,这件案子左少卿还掺和进来,似乎不太好吧?”
宋燕时笑眯眯回道:“照姜司直这么说,姜娘子还是司直的亲妹,这里还是大理寺,那姜司直在这里指手画脚,是不是也不太好呢?”
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大理寺卿柴原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同僚,何必闹得那么僵。”
只可惜就算位列九卿,也没人卖他这个面子,也幸好他虽然执掌大理寺这种地方,但性子和善,并未将两个年轻人的不逊放在心上。
人家一个是宋贵妃的人,一个是东宫的人,两方势力他都惹不起。
他仍旧乐呵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散了后,太子走在最前面,和金吾卫的中郎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霍尧笑嘻嘻勾着姜渐的肩,同他说道:“唉唉唉,就算那个宋随云是宋家的人,你也不用那么针对他吧?”
姜渐黑着脸:“我何时针对他,他分明就是和那个死去屠夫是一伙的,做了这一出好戏给我们看罢了。”
霍尧道:“人家做戏是为了什么?你倒是能说出来一个确切理由,要不然别怪兄弟我不信你。”
姜渐几乎要脱口而出:“当然是……”
只说了三个字,他又忍住了,脸色越发不好。
霍尧笑道:“说不出来了吧?”
姜渐冷道:“当时在场之人,一共四人,殿下、阿浮、宋随云还有那个死去的屠夫。殿下的箭仵作已经验过,并未有毒,阿浮和死者并未有过肢体接触,唯一有机会杀人的,除了那个宋随云还有谁?”
霍尧摸了摸下巴:“你说得倒也有理。但是我觉得吧,那个屠夫心怀不轨,死有余辜,就算真如你所说,他所中之毒是宋随云下的,也并不能判罪,自卫罢了。你又何必死扯着不放…”
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旁边除了姜浮并无其他人,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殿下也牵连其中,要是闹到陛下面前,那帮文官要给殿下扣一个党争的帽子怎么办?”
宋贵妃未有儿女,但近来势大,虽未封后,却是实际上的六宫之主。
霍尧粗中有细,太子和宋贵妃对上总不会是什么好事,人人都说枕头风厉害呢。
姜渐不再说话,拳头却握紧了。
时间还长得很呢,他揭穿宋随云真面目的那一天,不会来得太迟。
姜渐不说话,霍尧摸摸鼻子,又去和姜浮搭话:“阿浮你是没见到,今天游春宴,你阿兄不慎掉入了湖里,捞出来刚听到扶月的老虎跑出了善意坊,那地方离东市近。他立马想到你也在东市,急得火烧屁股似的,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去寻你了。”
他说话十分浮夸,哪怕事情原来并不好笑,被他润色出来,就像是添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