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雨。小喜鹊跟林氏在隔壁做针线,纪希这屋静悄悄的,黑呼呼的。
到是闻着一丝香味,应该是炉子上给她热着的饭菜。
这府里规矩大,饭食一天就只能领两回。过了时间就没饭了,点心到是有。可要是想吃,还得自己拿钱去买。
别看她是这府里的小姐,林氏也是老爷的侍妾,可过的其实跟下人差不多。有时看着,还不如下人呢。要动这府里的一针一线,都得拿钱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侍妾一味的讨老爷欢心。老爷那边不行了,就去讨主母的欢心。图得什么?不就是日子能好过些?
听到她这边动静,林氏和喜鹊都过来了。
林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哪家的姑娘睡到这会儿才起的。”
纪希就往床头一靠,气虚道:“我到是想起,可身子不好,我又能怎么办?”装病这事,自然是要瞒着她们的。这两人都不是能藏事的,一个心思浅,一个还是孩子。且林氏就是普通侍妾的想法,若是女儿能起身,她定不会叫她躲了的。
一来为女儿名声,二来去露露脸,还能得些好处。
像她这样能躲就躲,轻松是轻松了,可她们的生活质量明显下降也是真的。
这两月,全靠林氏以前的家底撑着。
“你这是怨上我了?”林氏心里知道,自从给女儿缠足之后,她对自己便不若往日亲近,“我到是为了谁啊?”
纪希便垂下眼睑,连看也不看她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反正她就是因此而不能起身了。
看着林氏眼泪又漫上来,心里有些烦躁:“我都未哭,姨娘哭个什么劲?”说完转向喜鹊:“我饿了,且把水端进来,我先洗漱。”
喜鹊正无措,一听这话便连忙转身出去了。
林氏哭红了眼,见女儿只不理她。心里也生出郁气,转身走了。
纪希没开口留,更不会去哄。这也就是原身生母,但凡换个人,她能叫她哭都哭不出来。可能怎么办呢?摊上了。
等到她洗漱完,吃了饭。
纪希便叫了喜鹊过来:“这两天去领饭,听到什么有趣的没有?”
有趣吧?这院子里,林氏不能随意出去走动。纪希报病自然更不能随便出去,到是丫环可以随便出门,自在的很。
喜鹊想了想,才道:“恍惚听着,是有客要来。我之前去厨房时,听着李大娘正跟苏嬷嬷说,叫每日里多备些新鲜菜蔬,还有那鸡鸭鱼肉,都要最新鲜的。还说了,人家是从京中过来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叫什么都往最好的准备才行……”
京中来的客人?也不知是谁。再一想,是谁跟她也没什么相关,便是报上名字,她难道就认识了不成?
索性丢开,把人打发出去了。
下傍晚雨停了,院子里竟来了人。是主母身边的丫环,“太太说了,这两日府里有贵客来,为免冲撞了贵客,这几日请安便免了。”又道:“三姑娘身子不好,这几日便安心待在屋子里,莫要给人过了病气。那是再尊贵不过的人物,若是有了差池,填了您二位的命进去,也是不够的。”
待人走远,林氏才呸了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
因着纪希之前动问,喜鹊再去领饭时,便竖起了耳朵。这一听,还真叫她听到些消息。回来之后,便说道:“……听说来得是京中王家的人。”
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