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鹭洲城才刚从沉睡中清醒,便热闹了起来。就连昌平街西四巷这样的犄角旮旯巷子里的人家也都走了出来。
不过这一切暂时还影响不了正在上课的褚凝嫣。
褚凝嫣在家里开办家塾已经有近三个月了,对于教学驾轻就熟。而且一旦沉浸入她的课程,学生的思绪就会被她带着走。
所以她讲的知识典故,学生们都能轻易理解,因此每一节课的学习效果绝对是100%的。
褚凝嫣有时候怀疑,她前世是不是就是夫子,而从落水中醒来的她到鬼门关走了一趟,觉醒了一部分前世的能力,所以才有这样逆天的能力。
“今天的课程,就讲到这里,云舒和小文完成课后课业。”褚凝嫣又看向旁边几人,“还有两刻钟上工,张婶,惊蛰,小满全顺,你们有问题便问我吧。”
张氏扭捏的拿出一张纸,“先生,我写了一首诗,您给看看。”她鼓起勇气将纸塞到褚凝嫣手中。
褚凝嫣有些诧异,张氏居然写诗?
她将纸张展开,这是一首描写做菜过程的诗,对仗不算太工整,但用词明显是经过斟酌的。“不错,特别是满室香这个词用得特别好。”
“多谢先生,就是这段时间成立总是谈那诗那词,我就想尝试一下。”张氏笑道。
“嗯,你将《笠翁对韵》背熟点,对你写诗有好处。”褚凝嫣建议。
“好的先生。”
张氏之后,全顺也拿着一叠纸递过来,这是他的练字作业。因为白日要上工,所以每天晚膳后,都会自己练十张大字。
“你握笔有些抖?”褚凝嫣没有抬头,继续翻看他的作业。
“是,不知为什么我一握笔就手抖。”明明这笔轻重不足2两,偏偏他一个扛一石的小伙子,却对它没办法。
“这很正常,控笔是对力量的微控,熟悉就好。不过平日练字好要控制不要手抖。”褚凝嫣看向他,得到了肯定的保证,这才拿起一张纸。
“走近些,我再给你示范一下这几个字。”
“多谢先生。”
全顺欢喜地看着先生刚给他写的字出去了,他还要大院子,喂驴呢。
“小满,惊蛰你们呢?”
“没有,先生讲的,我们都听明白了。”两个小丫头连忙摇头,又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每日的两刻钟,我们能用来练字吗?”她们才刚开始读书,先生讲的又好,根本没有疑问。
“行,晚点让全顺带你们去书坊购置笔墨纸砚吧。只是,笔墨纸不便宜,以你们的月银怕是存不了多少。”她们虽然都卖身了,但以两个小女孩的心性,必定要存钱补贴家里的。
两个小姑娘闻言有些难过,但还是坚定的表示要学习写字。
褚凝嫣自然是支持的,当即就决定送给她们一人一支笔,一刀毛边纸。
两刻钟很快就过去了,褚凝嫣也进入每日练字时间。
凉亭里纷杂的气息,随着褚凝嫣将心神投入笔下,开始变得纯净,和谐。活泼的天地元气运转也变得有规律起来。
在褚凝嫣看不见的地方,天地元气以她的文心为中心,开始进行能量的循环,经过循环的天地元气,明显更加的温和。
温和的元气随着呼吸进入两个孩子的身体,正在写字的两人感觉越来越舒服,也越来越投入。
甚至有些许元气进入丹田,长久的停留在了里面。
飘荡在空中的小光团不甘示弱,咻地一下跳进了这个能量循环之中。
这一投入便又到了午膳时分。
“东家,今早府衙张贴告示说褚……您父亲已经伏诛,余孽也尽数被抓。”
“嗯,一会儿你去买些香烛纸钱回来吧,晚上送他上路。”褚凝嫣心中其实没有感觉,可能是去鬼门关那一趟,将她的情感都洗去了。她对血脉亲人没有任何情感。
“也算全了我们这父女之情。”褚凝嫣平静的说。
“是。”
“还有什么事吗?”
“听说褚夫人和两个褚公子现在关在府衙。是否需要打点一下。”孙盛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嗯?”褚凝嫣疑惑看向孙盛,“打点什么?府衙该怎么判自有国法规定,我还没那个本事去给太守求情。”
“再说,我母亲早已亡故,那不过是继母。”褚凝嫣想了想,世人最重孝道,叹了口气,“你这段时间去物色一个农家院子吧。”
孙盛暗道,姑娘果然心善!
“大夏律法森严,但也算宽仁,他们最多关上一年半载,等他们出来,你将他们送过去,再给他们给他们100两,就当了却这段亲情。”
“吃饭吧。”
褚凝嫣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才过了五天,便被告知,自家庶姐,也就是那个推她进湖里的人,竟然是高祖流落在外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