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现在你想报仇了?”
谢裴煜好笑道:“那你想怎么整他?”
整他?
对,自然是要整他的。
但她又不是真的妖后,个人恩怨自然是排在家国利益之后。
郑瑾瑜想了想道:“他对你来说重要吗?”
谢裴煜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卢家是支持高炙的,卢慎在被我们威胁的情况下选择投靠了我们,其实并非真心。”
“所以……?”
“娘说过高炙留下的反对势力要拔除,但咱们才刚站到这个位置,政局不稳,暂时还不能动。”
郑瑾瑜明白了,片刻后她又说:“若是从他的后宅下手呢?”
谢裴煜道:“那算他们卢家自作孽,可不算我们翻脸不认人。”
郑瑾瑜明白他的意思,不管那时卢慎与他们的合作是被威胁,还是什么原因。
终归他有功劳在身。
若是谢裴煜立刻卸磨杀驴,未免让那些支持他的人胡思乱想寒了心,让原本就支持高炙的人,更加惶恐,做出些鱼死网破的事来,不利于政局稳定。
所以不能从政治上下手。
可若是他后宅那几个不省心的女人把他废了,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
这次郑夫人递了帖子来宫里见郑瑾瑜,她没有拒绝。
看她荣光满面,应该近来巴结她的人不少。
要知道,因为之前她因为方锦绣和全家闹翻的事,这个圈子里的夫人们都在背后议论她,嘲笑她,都不带她玩了。
因此她还郁闷了好久。
这下好了,女儿成了皇后,那些夫人们又开始和她走动起来,她又扬眉吐气了。
给她带来荣耀的人是小女儿郑瑾瑜,她心里很清楚。
要维持这份荣耀,就得时常来宫里走动。
之前郑瑾瑜不见她,春梅还委婉的说是因为刚到宫里比较忙。
眼下她想通过郑夫人报仇,就得和她走动起来了。
互相行了礼,郑瑾瑜让她坐在下首的位置。
她微微一笑,道:“前些日子比较忙,所以您来了几次都没空见,您不介意吧?”
这个‘您’字,客气又疏离。
郑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不介意的,是我想得不周到,确实不应该在你们刚进宫时就来打扰。”
郑瑾瑜颔首,让宫女上的茶和点心。
“难得来一次,就留下来吃个午饭吧,我会吩咐御膳房多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
“哎,多谢娘娘。”
郑瑾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郑夫人聊着,听着句句有礼,行为举止都恰到好处,可是郑夫人感觉不到半点儿温度。
母女之间不应该这么相处的,她觉得应该像锦绣那样,能与她拉着手,有说有笑,时而亲昵的趴在她的膝盖上。
若是锦绣做了皇后,又劳累了这许久,她定是娇嗔埋怨的表情,而不是如瑾瑜这般,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是呢,本也与她无关。
郑夫人心中悲凉。
“娘娘长大了,您前些年刚回家时还……还……”她却说不下去了。
她记得她刚回家时也曾乖顺的讨好自己,亲昵的叫娘亲。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称呼变了,从娘亲变成了娘。
好像是从自己知道锦绣害她时,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最终也没对锦绣惩罚,她不满意。
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这个称呼就变了。
而再后来,她甚至开始尽可能的避免唤出这个‘娘’字。
郑瑾瑜轻笑着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这么多年了,我自然是长大了。您觉得……我现在这样好不好?”
现在这样……
“好,怎能不好呢?身为国母,就是应该端庄稳重。”郑夫人苦笑不已。
郑瑾瑜笑道:“是呢,母后也是这么说的。”
郑夫人笑容僵硬,“瑾瑜,我是不是永远都做不了你的娘了?”
郑瑾瑜一怔,眨巴着眼睛道:“您说什么呢?您不是我娘,谁是呢?”
郑夫人慌乱的移开视线,笑道:“是是,我一时糊涂了。我只是觉得,您和锦绣……”
陡然提到方锦绣,郑夫人尴尬得不行,又慌忙改口,“瞧我,一不小心又说错了话,你不喜欢听到锦绣的事,我一不小心又说出来。”
郑瑾瑜哂笑,“这倒没有,如今我与她的差距犹如天堑,她怎么样都威胁不到我,您提不提她我都不介意了。”
郑夫人脸色僵硬的看着她,尴尬道:“这样啊。”
“嗯。”
郑夫人低着头,叹了口气,“是啊,如今娘娘与她之间的差距犹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