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秋也被人家上过眼药了。
“过好日子还能有不习惯的吗?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反正是很快就适应了。幸好爹娘没有将孩子换掉的意思,不然……咳咳,姐姐该是难以习惯的。”
郑宏秋收起了笑,怔怔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透似的。
方才初见她时,她明明带着几分局促羞赧,不想仅仅因为自己一句话,她就像换了个人。
扬起了下巴,看他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管家眼看四公子与二小姐之间气氛不太对,忙出声打圆场。
“四公子,老夫人还等着见您呢,您不如先去见老夫人,一会儿再找二小姐细聊?”
郑宏秋收回了视线,“好,小妹,回见。”
郑瑾瑜没理他,转身就走。
贺姨娘是老太太送给郑老爷的女人,大概因为这层关系的缘故,老太太对他还不错。
郑家的两位姨娘都有自己的后台,两人为人又老实本分,日子倒也好过。
当然,她们的儿子也都争气。
郑宏秋虽然是庶子,但他自己有本事。
老太太对他稍作提携,他就顺着那条线一路往上爬,如今在军中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在自己有官职的情况下,嫡庶之分便没那么重要了。
他出言讥讽郑瑾瑜,郑瑾瑜反唇相讥,并不怕他。
郑瑾瑜回了自己院中,心中想着今日之事依旧难安。
心事重重的煮了茶,喝了一盏,却是坐不住,睡不安。
思来想去,她叫了春梅。
“春梅,安排一下,去店里看看。”
春梅疾步出来,“小姐,您又要出门啊?您今日才受了惊吓,不在家好好休息么?”
“不了,去店里转转吧。”
她必须要做些事来转移注意力,不然老想着那些破事。
“是。”春梅拿了件青色的外袍来,很衬她这一身青翠的衣裙。
出门之时,竟下起了小雨。
春梅问她,“下雨了,咱们还出去吗?”
郑瑾瑜抬头看了看天,想来这秋雨不会很大。
“去吧,回去拿把伞。”
“是,小姐。”
郑瑾瑜就站在门房处等春梅,她回去拿伞了。
不多时,那烟雨朦胧中,一人坐在黑驴子背上缓缓而来。
逐渐近了,她才看清黑驴背上的人。
那不是崔永年吗?他今儿骑着驴子上哪儿去了?
“嘿,小表妹。”
郑瑾瑜冲他淡淡微笑。
眼看下雨了,崔永年想快一些。
奈何那驴子磨磨蹭蹭,眼看到家了,却磨蹭得不走了。
他只得从驴子背上跳下来,拽着绳子又拽又拉。
用力的拉了几下,弄得驴子犯了倔驴脾气。
不但不往前走,还往后退。
崔永年气急,撸起长袍衣袖去打它。
他那几下打下去,像在给驴脑袋上掸灰,驴大爷根本不理他。
崔永年气得面红耳赤。
郑瑾瑜看他与驴子互动,竟是噗呲笑出了声。
一听到她的笑声,崔永年越发的窘迫。
“让表妹见笑了,这傻驴,今儿是累着了,一步也不肯走喽。”
郑瑾瑜转头对门房的说:“还不快去帮忙。”
“是。”
去了两个门房的小厮帮他拉驴,连拖带拽的给拉进后院驴棚去。
“表哥这是去哪里了?”他风尘仆仆的,身上诸多泥泞。
崔永年说:“你还问我呢,不是说去安国寺吗?我骑着驴子紧赶慢赶的过去,一问你们根本没去,我只能自个儿去给佛祖上了一炷香,就又回来了。”
嗯?
他竟然也跑了一回安国寺?
“那你没听说匪蔲逃窜的事吗?”
“听说了呀,据说还劫持了京城贵女。怎么?劫持的贵女是你呀?”
郑瑾瑜轻轻点头。
崔永年一阵唏嘘,然后拍拍胸口说:“幸好,幸好我没与你乘坐马车去,不然那劫匪若是劫持了我可就出大事了。”
郑瑾瑜:“……”
正好春梅拿了伞来了,郑瑾瑜淡淡的道:“表哥,告辞。”
“哎,下雨了,你去哪里呀?”
“随便走走。”
京城的秋雨绵绵,沾衣不湿,那微弱的凉意让人神清气爽。
郑瑾瑜一身青衣,打着油纸伞,漫步在京城街道。
此时街上人不多,她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孤独寂寥。
不消片刻,消失在烟雨朦胧中。
茶楼二楼的雅间里,卢慎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