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河一进厢房,就看见周雪琴的腿绑着木板,倚靠在床上。床榻旁还放着一个木质拐杖,她的脸也被摔破皮了,将将结痂。
他顿时兴致全无,在来的路上他还去药店买了药的,就想一展雄风,没想到她摔得这么严重。
“长河,你怎么回来了?现在正是你的关键时候!是不是洁儿……”周雪琴心里又甜蜜又有负担。
“雪琴,你别这么要强,洁儿也是担心你,才找了我的亲信。我的亲信把什么都给我说了。”说着,燕长河从怀里掏出两枚无瑕的白玉。
“看,这个是我在沧州散步时偶然看到的,觉得你跟洁儿会喜欢,你到时候把另一枚带给洁儿。”
周雪琴心头划过暖流,感动、欣喜地靠在燕长河的怀里,“长河,我没事,你快回沧州吧。别耽误了练兵,给老不死的借口拖延举荐你的事情。”
燕长河心里有点烦,他风尘仆仆赶回来看她,结果王思琪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周雪琴也赶他走。
早知他热脸贴上冷屁股,他就不回来了。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自私,一点都不在乎他在沧州的艰苦。
“雪琴,有件事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何从票号支了我九百万两银子?”燕长河这次急忙赶回来,主要就是因为这事。
上次给王思琪买劳什子夜明珠项链、浮光锦已经把他八成积蓄花完了,票号里的钱是他剩下的积蓄了,结果周雪琴一声不吭支走了大半。
他不是舍不得给她们花钱,他主动给可以,她们问他要甚至还偷拿就是不行!
“还不是洁儿,她跟燕冰清打赌,书法比赛谁输了就请所有朋友去仙子湖游湖。”周雪琴的眼泪说流就流。
她很清楚燕长河的脾气,他吃软不吃硬,她可怜兮兮地说:“长河,洁儿没几日就要请朋友游湖了,我为了把洁儿从大理寺保出来,已经花光银子了。我逼不得已才用了你的银子。长河,你别生气好不好?银子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啊?傻!”燕长河语气果然放缓,无奈地给她擦拭眼泪。
实则,他的心在滴血。
九百万两啊,一下子就打了水漂。
“长河……”
周雪琴的双手攀上他的胳膊,略带诱惑,可燕长河看到她摔得破皮结痂的脸,顿时没了兴致,“你看你,伤得这么重,就别折腾了。我先回府了。”
“嗯。”周雪琴在心里暗叹了口气。
她知道燕长河心里不爽,毕竟九百万两不是小数,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让洁儿换命成功,就得付出代价。
……
燕长河心情惆怅地回到府邸,他原本打算小住半个月再回沧州的。
可如今一看,不必了,今天就收拾东西走人算了。
雪琴的话虽然逆耳,但是忠言。他们才是一家人,雪琴是不会害他的。
他朝寝房走去,路过花园时,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戴着编制花冠的纤细的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金枝一回头,燕长河的心脏加速跳动起来。
这是她的青梅竹马,从小照顾他的女人。
“金枝?金枝,你怎么在这里?”燕长河不解地皱眉。
他不顾仪态地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可金枝扭头就跑,她窜进走廊一下子就没影了。
燕长河怅然若失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就在这时,管家道:“恭喜将军,这是夫人给您纳的妾室,明日就写纳妾文书。”
这对燕长河的而言可谓是晴天霹雳,王思琪这个小心眼的老女人,怎么可能大方让他纳妾?就连周雪琴都没这个肚量……所以,王思琪肯定是生气了。
晚上,王思琪一回寝房,燕长河就红着眼凑了上来。
“夫人,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为什么不要我?”燕长河肩膀耸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才在外面,冰清已经带她演练过一次,教她怎么应对了。
王思琪叹了口气,一脸愧疚地望着他,“长河,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爹娘的意思。我不能给你生儿子,你说燕家的基业跟王家的基业怎么办?”
“……”燕长河一怔。
没想到王思琪这个蠢女人居然会为他着想,这让他又欢喜,心里又有了异样情绪,隐隐不太舒服。
“那我也不能背叛夫人啊,难道在你心里我是”燕长河装模作样的拒绝。
王思琪拍拍他的胳膊,“长河,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们娘俩,不肯碰别的女人,所以我才把金枝找来的。金枝不是其他女人,她跟你一起长大,面对她,比面对旁人好对吗?”
“夫人!没有儿子就没有,我不在乎。”
“不行!那燕家、王家的基业岂不是白费了?你不仅对我有责任,对王家也有责任。”
燕长河从没听王思琪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