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冰清见燕长河喜滋滋的从书房出来,轻嗤。
她走进书房,“外祖父,怎么样?”
王尧颔首,欣慰的看着外孙女,“你猜的不错,他果然等不及了。”
“把兵符一拿,他就成了无根之木,好不了多久。”燕冰清思路清晰的分析。
“还不到时候,燕长河极会笼络人心,对他忠心的部下不少呢。”王尧补充道。
她眼神清亮的笑道:“多谢外祖父提点,我会慢慢来的。”
他揉揉她的脑袋,笑道:“冰清,你已经很不错了。有你,外祖父感觉很幸福。”
……
燕冰清离开书房后,穿过长廊,忽的,一股力将他拽下台阶。
她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还没明晰周遭的环境,她便感觉周身一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站稳后,再次抬头一看,她只见墨沧溟正坐在轮椅上,他骨节分明,青筋如玉的手慵懒的撑着脑袋,他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斜睨着他,气质疏离矜贵,仿佛他天生就该睥睨万物。
棠梨恭敬的松开手,低声道:“主子,摄政王找您。”
燕冰清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她深吸口气,跟以往一般轻佻道:“摄政王,您想见我也不必如此粗鲁吧?”
他的桃花眼一瞥,烛离将一盒夜明珠从身后拿出来。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你也敢退回来?”他一字一顿,眼神阴恻恻的。
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结果就这……
虽然她拒绝贪取不义之财,但主人家非要给,那她就只好受之不恭了。
燕冰清接过木盒子时,恰好看到墨沧溟腰间坠着一个三角形的平安符箓,是她送他的那个。
她谄媚的笑道:“摄政王想回礼直说就是,何必搞这么大阵仗恐吓我这个小女子?”
“小女子?”墨沧溟玩味、讥诮的重复。
她上前一步,轻嗅他命格的香味,贵人的命格之气果真不凡,光是闻她就感觉自己的命格的臭味被遮掩住了。
“对啊,虽然我敢说想嫁给您,可我也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她眨眨眼。
他沉下脸,“你是燕冰清吗?”
燕冰清分明是一个没上过学堂的草包,怎会写出如此奔放豪迈的草书?
果然被怀疑了……
“自然是,只不过我从水中爬出来后,突然懂了阴阳之术,开了天眼罢了。”她的表情真挚,丝毫做不得假。
她不打算瞒他太多,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她不想对贵人撒谎!
墨沧溟上翘的桃花眼微眯,“若敢欺骗本王,你知道你的下场。”
话音刚落,烛离便将他推走。
燕冰清轻眨杏眼,所以……墨沧溟相信了?这么轻易就相信了?
忽的,墨沧溟回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烛离走回来,恭敬的抱拳说:“燕小姐,主子请您去府上治病。”
“好。”
……
感召寺。
燕长河走到一排香客的厢房尽头,敲了三长两短。
门这才嘎吱被打开。
这是他跟周雪琴平日偷情的地方,任谁也不会想到有人敢在佛门清净之地做这种事,所以这里异常让人心安。
周雪琴穿着粉嫩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咬唇娇媚的望着他,“长河哥。”
“雪琴。”燕长河迫不及待将人抱进厢房。
“是不是丞相的事有着落了?老不死的是不是松口了?”周雪琴的眼中迸发出喜悦的光,尾音上扬。
“对。”说着,他迫不及待堵住她的唇,将人扑倒在榻上酣战。
……
摄政王府。
燕冰清给墨沧溟针灸完毕,写下了整整两页纸的药方。
“一日两次。”她吩咐。
烛离接过药方,“是。”
她整理完医药箱,正准备走时,一个穿着青色简易道袍,梳着简单的髻,髻上插着一根桃木簪的道士跨进门槛。
他唇红齿白,长相清秀,年纪跟她相仿。
看到燕冰清,他掐了掐手指,“这位姑娘明明是贵人之相,可为何印堂发黑?”
燕冰清看看贵妃榻上的墨沧溟,又扭头望向这个年轻道士,弧圆的杏眼迸发出星光。墨沧溟居然真的在信任她,她上次才说有人企图换他的命格,今日就看见他请了道士。
她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还熟稔的将手相亮给他看。
小道士眼中闪过暗色,抬头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通知噩耗,“不好,姑娘被人换命格了!跟姑娘换命格之人还是早夭之相,恐怕活不过十八岁。”
贵妃榻上的墨沧溟眼神复杂,前几日这个女人也提到了换命格,她跟这个道士自然是不可能串通的,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