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中居住的,都是港城的底层百姓,许多人吃饭都是饱一餐饿一顿的。
更有一些亡命之徒,打擂受了重伤之后没钱医治。
这些人中,会有独居者死了也没人知道,直到尸体腐烂发臭。
“五楼没有独住的人吧?”郭小北皱眉回想。
这一栋的五楼,住的都是一家几口,不会说死了其中一个,其他人发现不了。
“阿婆你先回家,我去看看。”郭小北说道。
“要不要叫上你的师兄弟啊。”阿婆有些犹豫,觉得郭小北才十几岁,处理不好这样的事情。
“龙婆,我阿栋啊,还记不记得?”
花衫栋挂了电话,上前打招呼。
“阿栋啊,你好久没回城寨,都认不出来喽。”龙婆看了半天,才想起花衫栋是何人。
“阿婆你放心,我和他去五楼看看。”
“真死人了,叫委员会收尸。”花衫栋说道。
“好啊好啊。”
龙婆放下心来,挎着菜篮离去。
“多谢帮手。”郭小北点头致谢。
“没事,我也是城寨长大的。”
花衫栋摆手,一边朝前走着,一边说道:
“小时候楼上住了个胖子,死猪那么肥。”
“好像叫肥佬坚,当了毒虫都没有瘦下来,也是犀利。”
“后来肯定是吸多了粉,死咗。”
“不知道死了几个月都没人发现,扑街!尸水顺着墙缝漏到楼下。”
“听收尸的说,烂成泥一样,根本没办法装进裹尸袋。”
“最后是用铲子,一铲子一铲子装进塑料大桶,这才拉到外面埋了。”
“哇,就这样还不是接着住,上下左右谁都没有搬走。”
一层层台阶上去,很快到了五楼。
郭小北眉头皱起,在昏暗的楼道中搜寻。
的确很臭,臭味在楼梯口就能闻到了。
“是尸体的臭味。”游辰说道。
“是吗?肥佬坚死了不是这个味啊。”花衫栋在脑海中回想着。
“先找到尸体。”
郭小北说完,上前敲响房门。
“敲什么敲!来了!”房门打开,一道枯瘦的身影靠在门框上。
这是个女人,穿着脏兮兮的粉色吊带裙,皮肤上长着红疮。
“靓仔,一个钟十块。”女人嘴里叼着烟,说话间露出黄牙。
“附近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郭小北后退一步,冷冷问道。
“我管他死不死人,你要不要做啊?看你靓仔,八块也可以。”
女人是个最低级的楼凤,还是个毒虫。
郭小北摇头拒绝,引得女人咒骂两声,嘭的一声将房门摔上。
两人的对话和摔门的动静,引得五楼有几间房门打开,一些人探出脑袋。
当郭小北将尸臭重复一遍的时候,有几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呢,最近怎么格外的臭。”
“扑街,我还以为是谁乱屙屎。”
“到底谁家死人了啊?”
有人左右张望,昏暗狭窄的走廊,还有七八间房门紧闭,每一扇门口都可能是尸臭的来源。
“这就是城寨。”花衫栋摇头一笑。
郭小北走到下一间门口,就要再度敲响。
“是那间!”
忽的,游辰出声,指向走廊尽头。
平平无奇的房门,和其他住户的没什么区别。
“你确定?”郭小北问道。
“不是吧?这间住的是一家四口,死了人怎么会不知道。”
“对啊。”
其他住户出声说道。
“说说情况?”花衫栋问向一名住户。
“一年前搬过来的,夫妻带两个女儿。”
“我记起来了,她家男人是个赌鬼,天天输了回家打老婆,吵得我睡不着。”
“丢!我也记起来了,不过好久没听到他打老婆的声音了。”
“你们什么消息啊,那男的早几个月在赌档出老千,被打断手脚扔出去了。”
几名住户讨论着,还原出门后那家人的情况。
赌鬼老公不死也残,没回来城寨。
看来,房间里还剩下妻子和两个女儿。
不是独居者的房间,还能死人了没被发现?或者说全家都死光了?
“我信陈国宾。”
花衫栋迈步上前,敲响了房门。
砰砰砰!
砰砰砰……
无数下之后,门把手拧动,房门打开一条小缝。
“谁啊?”
声音从下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