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话都想告诉你,但我一向骄傲,所以即使现在你已经到了国外,许多话还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或许这也是我们错过的原因。”
何洲渡发消息时他即将进入决赛,宋纯已经坐上飞机,何洲渡在后台盯着那条已经发出去的信息出神了很久,差点影响比赛。
而宋纯始终没有回应。
何洲渡是从母亲口中得知宋纯决定出国留学的消息。
张燕问他:“你和宋纯那么要好,你不知道?”
何洲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母亲的问题。
他该怎么说呢?说从他和宋纯的联络早就越来越少了?
宋纯以后会是别人心里的宋纯。
最后的决赛何洲渡得了冠军,他在台上没有哭,下台却号啕大哭,有媒体拍了下来,甚至上了热搜,网上都在说他这是“喜极而泣”。
何洲渡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只想知道远在别国的宋纯能看到吗?她会是什么想法?还是说,她就算看到了,也会以为他是在喜极而泣?
不过那样好歹算是她多少在继续关注何洲渡。
何洲渡怕的,是宋纯根本不想点开,他最怕的是他害怕的预想才会是最容易发生的概率。
在东京,宋纯喝醉的那一夜,哭得不仅只有宋纯,他坐在无人的楼道里咬着袖子抽噎。
何洲渡是世界上最傻的傻子,宋纯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
“那三十三封信,你看懂了吗?”何洲渡坐在醒来的宋纯旁边。
宋纯同意了他们的恋爱,但何洲渡看出来宋纯不开心,何洲渡自己也不开心。
宋纯故作轻松的开玩笑:“我是在日本上学,又不是真的日本人,你写的信我当然能看懂。”
“你不懂。”何洲快哭了,“三十三封信,每一封写的都是我想回到五岁。”
“算了吧。”宋纯摇头,“五岁太傻。”
“那就从现在开始。”何洲渡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睛,认真地保证,“我不会再对不起你。”
宋纯不擅长应对炽热的情感,她笨拙地说:“你为什么要写信?这么麻烦,可以直接发消息的。”
回应她的是何洲渡长久的沉默。
这个问题不仅是为了逃避应对何洲渡认真的眼神,也是因为她真的好奇。
“我怕。”何洲渡的声音有些委屈,“我怕你会把我删了。”
宋纯觉得何洲渡陌生起来,她无法将眼前事事小心的人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当成一个人。
宋纯总是很忙,整整一周的时间都在为了论文焦头烂额。
“帮我倒一杯水。”
交论文的最后一晚,宋纯在键盘上飞快打字,何洲渡将水温正好的水杯放在她手边。
宋纯的眼睛依然停在电脑前,说:“谢谢你。”
“你不用说……”何洲渡的话没说完硬生生咽了回去,宋纯全身心投入论文,没有听到他讲话。
从小到大,宋纯几乎没有对他说过“谢谢”,一周的时间里,何洲渡快对“谢谢”和“抱歉”产生了厌烦。
“宋纯,我明天就要走了。”何洲渡盯着宋纯的侧脸,期冀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情绪。
但宋纯只是停下了打字的动作,扭头说:“明天我送你。”
何洲渡的失落一闪而过,宋纯继续赶着论文,仿佛已经将世界隔绝在外。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机场里,何洲渡抱紧宋纯,“你也照顾好自己。”
宋纯低低应声,何洲渡无声苦笑,一步三回头地坐上飞机。
宋纯的小说写得越来越好,何洲渡在娱乐圈也混得风生水起,何洲渡以为他会越来越好。
可是宋纯不这样以为。
她喜欢的是单纯热血的春榆少年,她见证了他最愚蠢莽撞的成长。
何洲渡喜欢宋纯,宋纯喜欢过何洲渡。
分手的第二年,何洲渡回家时没有见到宋纯,他很难过,又隐约松口气。
“我算哪门子明星。”何洲渡在院子帮家里人掰玉米,面对奶奶的调侃苦笑,“还不是每天给老板打工。”
奶奶笑容慈爱,脸上的皱纹比他上次见的更多,对他说前两天宋纯刚走。
“你最近和宋纯见过面吗?”奶奶问他。
“还没有。”何洲渡摇头,眼神闪烁,“太忙了。”
这是真的,他每天忙着跑各种通告。
“可惜了。”奶奶叹了口气,“以前你和宋纯感情那么好,街上的邻居都说要我们家快点准备好彩礼钱。”
何洲渡愣了一下,“我和她以前感情那么好?”
“你以前吵着要学音乐,说要表演给宋纯听。”奶奶扔掉手里的玉米穗,“忘了?”
何洲渡低头,笑容有些勉强,“小时候的事哪里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