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照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窝囊难受过。
他倒是回来了,但是他又默默地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死在外面了。
一个男人,一个向往权势的男人。
办一件在所有人眼里,都堪称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办成这个吊样儿,他还有什么脸面?
此刻他脸色苍白地跪在阎逸尘的王座之前。
阎逸尘的脸色,其实也没比他好多少。
他轻敌了。
他想着萧九胤就算是蛰伏多年,可在顾元帅的眼皮子底下,应当也翻不起多少花样来,所以就是有武功,也不会太高。
没想到,就是自己的轻敌,让自己吃了亏。
现在他和阎照,两个人都是身上包扎着伤口的伤残人士。
一个吃了败仗,一个办事不利。
大哥和小弟,似乎谁也不能笑话谁。
不过……
阎逸尘毕竟是当皇帝的人,他有权力斥责手下办事不利,何况打仗这种事情,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赢了或者是输了,其实都十分正常。
但是阎照办的事情就不同了。
那么多路都给对方铺好了,敌军那边还有人里应外合,他竟然都能一个人没抓回来,这种搞砸事情的能力,谁瞧着不想捶他?
申屠无极都忍不住了,开口道:“王爷,您为了自己的儿子,不顾大局,
不顾我们望舒国的利益也就罢了。
为何竟然还连一个婉宁,不……甚至是一名胤盛的俘虏,都没抓回来。
您觉得这一切,都合理吗?
若不是看见您也受伤了,而且,您是先帝的长子,在望舒国的地位非同小可,末将简直都要怀疑,您是不是被胤盛人给收买了!”
申屠无极简直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若是这事儿,交给阎庄去办,对方办砸了,大家还能理解,因为阎庄这个人,的确就是空有野心,没有能力。
可是阎照这个人不一样啊。
阎照为人比阎庄可是细心多了,对方竟然办成这样,真的很难令人不怀疑他是不是悄悄叛变了。
阎照心里也是恼火得很,开口道:“本王确实是没把事情办好,王上要处置,本王也是认的。
但是本王确实是没与胤盛人勾结。
本王后肩的伤势,巫医也是看过了,稍微再偏离两寸,本王这条命指定没了。
你们也说了,本王在望舒国身份尊贵,是天潢贵胄,本王拿自己的性命勾结,本王又不是疯了。
所以不是本王做的事,本王是不会认的。”
赫连跋道:“那王爷您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路铺得这样好,您还是一个人都没带回来?”
阎照道:“那还
不是因为那个顾云笑,诡计多端,一直在路上拖延时间。
而且那个叶朝欢,未免也太聪明了,竟然那么快就追上来了。
按理说,胤盛人就是察觉不对,也不该那么快才是。”
他哪里知道,是王正荣早就看出了不对劲,所以才能第一时间让叶朝欢来营救顾云笑。
说完了之后,阎照还想起来什么了,怼了赫连跋一句:“再说了,你也是叶朝欢的手下败将,当初就是因为你跟倪虹儿输了,我们才丢了三座城池,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本王?”
赫连跋:“……”
打扰了,是我不该开口!
倪军师:“……”
我妹妹为什么躺着还中枪?
倒是阎逸尘道:“孤王不是提醒过你了,尽快归国,为何还会被顾云笑拖延时间?”
阎照灰头土脸地道:“一开始是真的没意识到,她找臣聊天是为了拖延时间。
而后面,她说自己拉肚子,要如厕。
臣料想那些中原女子,不是都十分矜持含蓄?想必若不是真的憋不住了,她是不会提出的。
所以也不疑有他,让她去了。
结果她一蹲就是老半天,最后臣出言威胁了,她才出来。
说实话,若不是后面被叶朝欢追上,臣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顾云笑给
驴了。
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这么重口味的借口,她也找得出来。”
他觉得这种借口,只有自己这种糙汉会找。
哪怕是中原的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君子,也是不一定会厚着脸皮找的,所以顾云笑那种美若天仙的女人这么掰扯,真的……
阎照到现在都觉得荒诞!
倒是阎庄在边上没忍住说了一句:“该不是大皇兄你喜欢美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对那个顾云笑起了几分怜惜之情吧?
本王一开始就说了,这件事情不如让本王去办,结果你们都不赞成,说大皇兄比本王心细,现在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