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闭上眼，道：“事已至此，奴婢也没什么狡辩的，娘娘想要杀了奴婢，便杀吧，奴婢不会有半句怨言！”

云香怒道：“你还配有怨言吗？你一个背主的东西！元帅府把你养大，给你吃给你喝。

外头的人说几句主子不好，你便忘了元帅府对你的恩德，辜负娘娘对你的信任。

我真的恨不得替主子杀了你，想起我从前，竟然还把你当做好姐妹，我都觉得恶心！”

顾云笑心里却是明白，这世上有的人，认为恩情更重要，这一类人觉得：你对我好，那么不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哪怕你被千夫所指，我也永远站在你身边。

另外一种人，便觉得大义比一切都重要，为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他可以轻易地放下所有的恩惠。

也说不上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和选择罢了。

挽云自己也哭了，她道：“我心里其实也很难受的，娘娘这些年虽然也打骂过我，可是比起元帅府养大我们，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而且娘娘对我们好的时候更多。

可是，小宇子公公跟我说家国大义，我真的是……真的是没办法不听进心里，我给娘娘下毒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很痛

苦，我也矛盾过。

上一回娘娘遇见刺客的时候，我挡在娘娘的跟前，纵然是有一些做戏的意思，可是……可是那个时候我也不是没想过，万一那些刺客，不知道我是陛下的暗棋，一并杀了我，能为娘娘挡死，我心里也是无怨的。

云香，你不懂！你不懂我的心情，你也不懂我的难受。我们虽然是奴才，可也是从小跟娘娘一起长大的，我再怎么铁石心肠，心里也不会丝毫不痛苦啊。”

云香道：“你再心痛又有什么用？该毒害娘娘，你还是下手了！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又有什么意义？我也好，娘娘也罢，我们都不会再信任你分毫了。你哭什么哭，你还委屈上了不成？”

挽云刚刚在陛下的面前，是给顾云笑求过情的，可是此刻……

她心里也知道，比起自己下毒的事情，那点微不足道的求情，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眼下，她也不借此为自己分辨。

只是道：“我做出这种事，便从来就没有奢求过，可以得到娘娘的原谅，如果杀了奴婢，娘娘能够出了这口气，奴婢万死不辞。”

顾云笑看着挽云，问了一句：“狗皇帝今日叫你去，是什么目的？能说吗？”

挽云：“能，能的

！”

云香道：“娘娘，不要相信她！她出卖过您一次，便有可能出卖您第二次。

眼下她说的话，也必然都是向着陛下的，说不定会为了陛下骗您，您不要相信她，否则又着了她的道了！”

顾云笑道：“听听也是无妨的，毕竟她若是不说，本宫不也是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云香一噎，也不再阻拦了。

只是看着挽云，没好气地道：“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眼下就跟娘娘说实话！如果你再骗娘娘，你就是死了，也是会被割舌头的！”

挽云道：“我要跟娘娘说的，真的是实话，因为这一次，陛下没有什么计划，那些内容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陛下似乎只是想知道，娘娘失忆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奴婢是在娘娘您身边伺候的人，所以奴婢的判断，更有可能是对的。”

顾云笑：“只有如此？”

挽云：“只有如此！还有，陛下暂时没有让奴婢再害您的意思，他还说，您的命长着呢。”

顾云笑语气奇诡：“还有这事儿？”

云香当即便道：“你又在胡言乱语，试图欺瞒娘娘！陛下跟娘娘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忽然就放弃了除掉娘娘？还说出这等话！我看你就

是为了糊弄娘娘，蒙蔽娘娘的视听，等娘娘放松了警惕，便被陛下所害！”

先前都还只是怀疑，娘娘那一次中毒躺在棺材里，是陛下谋害娘娘。

可眼下，把这个内奸找出来之后，这事儿已然便算是实锤了，要云香相信，陛下又不想杀娘娘了，这怎么可能？

挽云道：“真的！是真的！其实奴婢也觉得，娘娘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了。想必陛下也是因为这一点，便决定……再观察一番？”

虽然挽云的话，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是顾云笑瞧着，这丫头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

她沉眸道：“行了，本宫知道了！”

说着，她便起了身。

挽云问道：“那……不知道娘娘您，打算如何处置奴婢？”

顾云笑：“本宫身边，自然是留不得你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便去陛下那边吧。

你背叛了本宫投靠了陛下，以后他便是你的主子。

你如今算是卧底失败了，至于他是要留你，还是要杀你，那都是你自己的造化，本宫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