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会在关键的时刻,劝阻自己的夫君,以免对方太过冲动,以至于伤了父女之情的永安侯夫人。
此刻竟然也没站在谢娉婷这边。
而是也盯着她道:“说起来,原是我之过,是我这些年,对你疏于管教,以至于你对你祖母,说出了如此不孝的话。
我眼下只觉得,自己这个当家主母,果真是做的十分糟糕。
你眼下也不要在此,继续惹你父亲不快了,回你的房间去,好好抄书吧,莫要忘记了,你太后姑母,可是给了你时限的。”
谢娉婷委屈得眼泪直往下掉:“母亲,父亲这么绝情也就罢了,我可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你怎么也这般对我?”
永安侯夫人:“你的确是我所出,而且是我最小的女儿,我一贯最是纵容你,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懂事一些,莫要一直这样无法无天下去了,否则我会觉得,生了你,当真不如生一块卤猪肉。”
这是永安侯夫人,这些年来,对谢娉婷说的最重的一番话了。
说完之后不算,她还接着道:“还有,今日起,你好好在你自己院子里立规矩。
不要再为了一点小事,便要跑去找这个那个为你做主
。
你且记住了,你这辈子最终能指望的人,还得是你自己。
亲人和长辈,能够帮得了你一时,可帮不了你一辈子,你听得懂吗?”
她担心再不对娉婷严厉一些,这个女儿,以后是会干出一堆离谱的事情,害死她自己。
谢娉婷一跺脚,哭着就跑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见着她如此。
永安侯夫妇没一个有心软,叫住她安抚两句的意思,两个人的神情,一个比一个更为凝重。
永安侯夫人还吩咐了仆婢一句:“传我的命令,这几日不准小姐出她自己的院子,若是再有谁敢私自放她出府,不论是谁,一并发卖出府。”
仆婢听完,立刻正色道:“是!”
永安侯也道:“这样好,让她在府上老老实实的,消停一段时日,你我也轻松一些。都是我们谢家的女儿,她大姐姐就比她懂事那么多,我都怀疑,当年夫人你生产之后,孩子是不是被人换了!”
永安侯夫人瞪了他一眼:“休要说这些胡话了,孩子是在府上生的,谁能进来换人?妾身先去婆母的府邸打点了。
侯爷若是不忙,晚些时候,也同妾身一起去接婆母吧。
您那会对婆
母,有些无礼了。我们做晚辈的,一会儿还是与婆母赔个礼,免了婆母与侯爷的关系生疏了。”
永安侯听到这里,心里十分感怀。
握着对方的手道:“母亲那样说你,你还毫无怨言地去收拾屋子,眼下还说起赔礼之事,我这一生能得此贤妻,真乃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永安侯夫人道:“侯爷也是为了维护妾身,才惹了母亲不快,为侯爷多想几分,也是妾身应该做的!
只是侯爷,如今娉婷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实在是令妾身忧心。
妾身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我们一家,怕是都会出事。每每想到此处,妾身心跳都会变得特别快,心内极是不安。”
永安侯叹气道:“若非她是你生的,就她方才那个忤逆不孝的样子,我早就将她赶出府去了!
罢了,以后我们夫妻仔细些管束就是了。
实在不行,就送到乡下去,等性子磨好了,再接回来!
按照我们胤盛皇朝的律法,公主和郡主有封地的食邑,但却没有管辖之权,不止不能去封地,甚至不能随意离开的京城。
但以她不得陛下待见的样子,我若是请旨送她离京,想必
陛下也是不会反对的。”
永安侯夫人:“她一向是娇生惯养的,怕是不愿意去乡下。只是若是她实在不听话,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不想送她出去,也只能送走了。”
说着,夫妻二人又叹了一口气。
却是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一名侍婢,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连忙悄悄地转身跑去了谢娉婷的房间。
此刻谢娉婷正坐在床榻上,侍婢在给她敷脸。
那人急匆匆地进来,道:“郡主,不好了!”
谢娉婷擦了一把还没停住的眼泪,没好气地道:“什么不好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比我现下的模样还要不好的?”
很快地,侍婢就对她证明了,真的有这种事情。
她出言禀报道:“郡主,奴婢方才听见,侯爷和夫人说……”
接着,她就把那些话,都转达给了谢娉婷。
她毕竟是谢娉婷的贴身侍婢,对方要是被赶到乡下去了,那自己也要从盛京,一起跟到那穷乡僻壤,她可是不愿意的,所以赶紧来报信了。
谢娉婷听完之后,不敢置信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