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到这儿,脸都白了。
连忙看着自己的母亲道:“母亲,这些话,您可千万不要再胡说了!若是再这样胡言乱语下去,我们谢家怕是全完了。”
襄国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纳闷地道:“你这是怎么了?先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太后:“先前那是多少年前了?如今这局势如何,您也不是不清楚。
若是先帝当真选了哀家摄政,那一切或许真的能如您所言,可是先帝不是没选吗?
眼下还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会平白给我们谢家,惹出一些祸事来!”
襄国夫人撇嘴,不以为然地道:“不过就是我们母女二人,关上门说了几句罢了,能惹出什么祸事来?
你这是如今没了顾元帅掣肘,能安享这荣华富贵,反而胆子小了。
这人啊,其实都是如此,从前患得患失的时候,反而胆子大一些,什么都敢想,待到富贵临头了,便又什么都怕了,因为舍不得失去自己既有的。”
谢太后一点与她讨论人生哲理的心情都没有。
只没好气地道:“母亲,您且不要说我胆子小了,如今是我们从前说过的话,被陛下给知道了。
不久之前,他才来我这儿,说了些对我们谢家不利的。
我这心还没放回肚子里,您就跑到凤和宫,在陛下的跟前闹事,你这生生是想吓死我不成?”
这下,襄国夫人,也是有些稳不住了。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道:“什么?陛下知道了?他是如何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
谢太后:“此事哀家也是没弄明白!”
原本很有底气,还想教训这个,批评那个的襄国夫人,只是片刻的功夫,脸都白了:“这……难怪陛下这些年,一直对我们永安侯府,不冷不热的,即便是如今大权在握了,他似也从没想过,给他舅舅一点实权。”
谢太后也道:“此事哀家先前跟皇帝提过,说如今这顾元帅不在了,兵马大元帅的位置,也总该有人坐,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就给兄长担任。
但是皇儿说,兄长从来就没在军中担任过要职,让他做兵马大元帅,其他人怕是不服。
况且如今与顾云笑分庭抗礼,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先不设立兵马大元帅,将此位空置着。
否则,用皇儿的人,顾云笑的人怕是不服,到时候不听调令,反而容易误事,所谓大元帅也是形同虚设。而若是让顾云笑的人做,皇儿的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是故,此事便暂且搁置了。
当时哀家是
真的被皇儿给说服了,还以为他果真只是这般想的,可是如今看来,是他一直便怨憎我们谢家人,从来就没想过,要重用兄长。”
襄国夫人听到这里,不免也紧张起来。
开口道:“所以……他说不让我们谢家人为后,甚至都不能做妃嫔,这话……是认真的?”
谢太后脸色凝重:“看来是!”
她其实也很烦躁。
在她看来,娘家就是女人的倚仗。可是如今,皇帝在朝堂上不肯用自己的兄弟,后宫也不打算纳自己的娘家人,太后觉得以后,自己在这宫里,都没什么底气可言了。
襄国夫人闻言急了,立刻道:“这可不行啊!就算我们从前是说过一些……不好的话,可那不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我们也就是过了嘴瘾,实际上不也是什么都没做吗?
陛下若是为了这个,就一直记恨我们家,这实在是没这个道理啊!太后,你是陛下的生母,他对你到底还是有感情的,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谢太后:“……!若非哀家是皇儿的生母,他对亲情还有几分顾念,哀家都担心,以他的性子,哀家是不是已经被他送去,青灯古佛,给先帝守皇陵了,哪里还有如今这样的日子过。”
自己儿子的性
子,自己再了解不过了。
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人,而且下手十分狠辣,在帝王的杀伐果决之外,还有他骨子里的冷情。
从前她思考过,儿子的秉性,为何变得如此冷漠,似乎谁都无法真正走进他的心。彼时她得出的结论,竟然只是因为他一直被顾元帅压制,为了活命,也为了皇权,可如今才知道……
大抵自己这个母后,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最大原因。
襄国夫人听完,也是一惊:“什……什么?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谢太后:“哀家有什么理由,在您的跟前,危言耸听?吓唬您,哀家能得到什么?”
襄国夫人:“……”
难怪方才在凤和宫说话的时候,有几个瞬间,我都觉得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怀疑陛下是不是想要我的命,眼下看来,我的怀疑也没有错?
看着母亲终于冷静了几分,不似先前那样天真。
谢太后这才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