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娉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发一语。
太后沉着脸道:“怎么了?不情愿?哀家还使唤不动你了吗?”
谢娉婷:“不……没有!侄女是情愿的。”
才怪!
谁会情愿抄书啊!要不是自己日后,还要仰赖姑母,她现在都想把顾云笑刚刚的那套说辞,拿出来稍作修改,再应付姑母,以逃避抄书这件事。
太后道:“好了,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去吧!哀家怕你再不走,十日完成不了!”
谢娉婷:“……是!侄女告退!”
这都是啥啊!
我本来是来告顾云笑的状的,好家伙,现在顾云笑啥事儿没有,我被吓得瑟瑟发抖好几回之后,领着罚回去了?
郁闷的她,从地上爬起来,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往外走。
在门外看了一眼外头的阳光。
她觉得太阳还是从前那个太阳,世间还是那个世间,可怎么就比从前,魔幻了那么多呢?恍惚之下,她就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等她出去了。
太后最信赖的嬷嬷德仪,小心地开口道:“太后,您这是……对皇后改观了吗?”
太后没好气地道:“改观什么?哀家这么多年来,什么好听的奉承话没有听过?就因
为她破天荒地说了哀家两句好,哀家便要改观?你把哀家当成什么人了?”
德仪:“那……那您方才说郡主那些……”
不过德仪觉得,皇后的话也没说错,太后的确是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年轻了不少,而且这几年还没怎么保养呢,岁月对太后,的确是宽容得过分。
太后叹了一口气:“娉婷过来找哀家告状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难道哀家听不出来,这其中她自己的问题比较多?难道哀家不知道,顾云笑在夜宴上说的话,不仅对,而且十分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只是哀家看重娉婷,讨厌顾云笑,才顺着她的意思,准备收拾收拾顾云笑!”
德仪点头,倒也是了,太后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的人,今日想处罚皇后,一开始仅仅也只是因为讨厌对方,随便找个借口发作罢了。
太后接着道:“但是顾云笑方才在这里说,女诫上的东西,娉婷也没有一样是做到了的,倒是提醒了哀家。这丫头这几年,确实有些胡闹!哀家怕自己继续娇惯她,不是帮她,而是害了她。皇儿他本来就不大喜欢谢家人,哀家也没几年好活了,她一直这样下去,以后是要给谢家惹
祸的。”
只是太后到现在都没明白,儿子为什么对永安侯一家,不冷不热的。
德仪:“太后您说的是什么话,您还年轻呢!”
太后摆手道:“你不用安慰哀家,再怎么年轻,也是比不过那些年轻人的,哀家无法庇护她一辈子。”
德仪问道:“那您是真的不打算,让郡主入后宫了?先前顾元帅死的时候,奴婢记得您还说过,皇后得是谢家人呢。奴婢还寻思着,您是不是会找机会,先让郡主做个妃嫔。”
太后摇了摇头。
疲惫地说道:“这事儿哀家先前是真的想过,因为从前顾云笑是个没脑子的,斗不过哀家,也斗不过皇儿,早晚会死。所以顾元帅死后不久,她不是也没命了?可是谁知道她会活过来,这也就罢了,现在就是哀家这个太后,都常常在她跟前落下风,娉婷那个样子,你也是看得见的,她进了宫,怕是三两天就被顾云笑整死了,还是算了!”
她哪里是不希望,自己的侄女做皇后,她是为了保护对方罢了。
德仪想了想,也觉得太后说得很对。
皇后和郡主两个人,放在一起对比一下,谁会没有好下场,实在是太一目了然了。
看
着太后一脸愁绪。
德仪上来给她捶背,并且开口道:“太后,您老人家也不必太为郡主的事情烦心了,她如今还小,又有您护着,才糊涂了一些,等时日长了,早晚是要长大的。”
太后道:“可那顾云笑……”
德仪知晓对方是想说,若说年纪小,那顾云笑为什么比谢娉婷强那么多。
她当即笑着道:“皇后这不是因为顾元帅死了,一夜之间长大了吗?从前她也是比郡主更荒唐的。郡主身边有您这个姑母,还有永安侯一家护着,任性些也是正常的!”
太后听了这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再多说什么了。
德仪又给自己捏了捏肩膀之后,太后忽然吩咐道:“对了,今日开始,哀家洁面和沐浴,都要准备花瓣。”
德仪:“??”
从前太后是常常要用牛奶和花瓣入浴的,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皮肤,保持年轻,但是先帝驾崩的那一年,太后便吩咐了,这些东西日后不必准备了。
说自己已经这把年纪了,用不上了,而且先帝都不在了,就是还能青春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