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可能是这种吝啬鬼。
而且,哪怕当真换了一个吝啬鬼在这里,被她这么几句话怼下来,也不会在意那点补品了。
皇帝陛下看了顾云笑一眼,也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冷笑道:“那皇后既然知晓,是自己言行失当,若是朕要罚你,你是否也该受着呢?”
要处置自己,那顾云笑自是不会同意了,她给原主善后就够冤种了,难道还要替原主受罚吗?
于是她开始诡辩:“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再说了,臣妾身为一国之母,难道就不能凭借自己的喜恶,办一点事?这自古以来,触怒龙颜被满门抄斩的人都比比皆是,臣妾这算什么?
更别提,陛下为了一个外臣子女,想如何处置臣妾这个国母呢?传出去了,陛下的脸上就有光吗?堂堂皇后,陛下的嫡妻,就连一个臣子的女儿,也处置不得了吗?”
不得不说,她身为一国之母,看谁不顺眼,想惩处谁,的确也有这个权限。
说到底,不过就是贤后与妖后的区别罢了。
但萧九胤也冷然道:“难道皇后的意思是,吴家姑娘的事,就这么算了?随便补偿一番,便算是打发了?”
顾云笑:“那陛下觉得,什么样的补偿,
才算是不随便呢?要不,臣妾把吴家姑娘叫回来,跪下跟她道歉,痛心疾首地说出自己的错误?就算臣妾愿意这么做,那吴家姑娘敢受吗?陛下觉得,遇上臣妾这样道歉,她会觉得这是在补偿,而不是在吓唬她?哪怕她心志够坚强,臣妾给她跪下道歉,陛下您又能接受吗?”
萧九胤:“你敢!”
他真的有些被这个女人的话给气到了!他当然不可能接受,自己的皇后,给别人下跪,这折损的可不是顾云笑一个人的面子,是整个胤盛皇朝的面子。
而她字字句句,都很能挑起人的火气。
日后两国邦交,敌国的使臣来了,不把她这张嘴派出去,他都觉得有些可惜。
顾云笑接着道:“是吧,陛下您看,您也不能接受,那咱们除了送些东西补偿之外,还能如何呢?还是陛下非要给臣妾一顿板子?臣妾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要是挨打了,怕是会很伤心呢。伤心起来,难免就把父亲尸骨未寒,陛下就惩罚他的独女的事,让叶将军和白将军,帮臣妾命手下的士兵到处说,到时候陛下怕也是要被人病垢呢。”
说着,她拨了拨指甲,眼中威胁的味道很浓。
说起来顾元帅给她留了兵权就是好,
瞧瞧,自己在皇帝面前随便说话,都不用有被打板子的忧虑。这人杀自己都只能暗着来,顾元帅刚死的当口,自也不会公然打自己。
萧九胤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
忽然开始好奇,如果有一天她知晓,真正属于她的兵马,并不是五十万,而是二十万,只要自己忍无可忍,一声令下,她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她会怎么样?
会不会吓哭?
皇帝陛下忽然多了点猫逗弄笼子里的耗子的兴味感,这使得他少了几分火气,不再气头上之后,倒也敛眸让了一步,只寒声警告道:“那就请皇后记住,朕的后宫,不容邪祟横行!你日后最好谨言慎行,莫要太过荒唐。”
她说的也不错,顾元帅刚死不久,不管那个老匹夫,先前是如何把持皇权,目无君上,但在世人眼里,对方是对社稷有功之人,而且这多年来,对方到处施恩,以至于明里暗里的党羽都不少。
眼下吴家姑娘也没出什么事,他若为了这个,在这个时候公然把她打一顿板子,确实容易惹出一堆麻烦。
顾云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见着他没有要坚持责罚自己的意思,自然也是见好就收:“这个不必陛下说,臣妾也明白!陛下以后就会知
道,臣妾会与很多美好的词汇,联系在一起。而邪祟、横行、荒唐这些词,都将与臣妾毫无干系!”
萧九胤:“……”
他还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小宇子和挽云都在边上,频频擦汗,帝后从前遇到一起的时候,也是剑拔弩张,但是今日皇后说出来的话,不再只是无脑跋扈,陛下也不再假装柔弱,眼下他们听着,只觉得气氛比从前危险可怕得多,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带兵干仗一般。
眼见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顾云笑欠身道:“陛下自便,臣妾告退!”
萧九胤:“……”
倒还是嚣张如故。
若是换了一般的皇后,怎敢先行?都是会先恭送自己。
但他也懒得在意,冷嗤了一声,便大步回龙晟殿。
小宇子跟在他身后,小声逼逼道:“陛下,你说娘娘是真的爱慕您吗?”
皇帝陛下脚步一顿,回头像是看傻子一般,看了小宇子一眼:“你觉得她那模样,像?”
小宇子嘴角一抽,耿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