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周湖惊疑,“你不记得我了?”
“我能不记得你?你还跟我一起钻她被窝呢,哪儿会忘记?”周天暧昧地朝着李飞燕努了努嘴。
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周湖身子一僵,“爸,你在说什么?”
“装啥呀!”周天锤他一拳,“周寡妇是出了名的不安分,她最先勾引的就是咱们!
那边儿,被周寡妇勾引的小海也在呢!
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咱悄悄说,别声张,不然我们可要丢脸了!”
顺着周天视线看去,周湖倒吸一口凉气。
人群中正在看热闹的正是周海!
这么说来,李飞燕在此是一个因行为放荡而被浸猪笼的寡妇,而他和周天周海竟是与寡妇私通的人!
却不想,周天的下一句话更让他恐惧。
“其实周寡妇勾引了全村人,这次被抓只是因为拒绝了村长他儿子!”
“你……”周湖震惊道:“你知道你在说明吗?”
周天觉得周湖莫名其妙,“当然知道啊,倒是你,你才最奇怪吧?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叫我爸,还叫的十分顺嘴,你真的很可疑!”
周湖顾不得多说什么,短暂思索后冲向了即将被投入河中的李飞燕。
他要救李飞燕。
可周围的吃瓜群众不是吃素的。
见周湖上前救人,自发地拦住了周湖。
“让开!”他大喊着,“我要救我妈!”
“你真的想救她?”清冷女声响起,“周湖,你明明想杀她!”
周湖浑身一激灵,转头一看,是向他款款走来的小方。
看到小方,他眼底放出光芒,“你快让他们放了我妈!”
“着什么急?”小方瞥他一眼,转而看向李飞燕。
嘭——
李飞燕被投入了河中。
周围人群仍在笑着,指着沉入河中的地方指指点点。
“混蛋!”周湖目眦欲裂,“把她捞上来!快!”
“不可以哦,”小方伸手摸上周湖脸部轮廓,“事情还没结束。”
“来喽!”
小方话音刚落,一小厮喊叫了起来。
他手中举着一幅画,高兴地大喊,“成了!画成了!把周寡妇投河前是一幕画下来了!
大家伙儿快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这可是要裱起来警告那些不安分的女子的,不能出错!”
众人哄笑着上前去看,纷纷满意地鼓起了掌。
“好看好看!画的真像!”
“是不是该把咱们也画进去?我们可是见证人呀!”
“画你?画上你个糙老爷们岂不是毁了这幅画?”
“就是!这画上只有周寡妇一人,我们看了还能……嘿嘿,有了你谁会再看这幅画?”
“就是就是!”
一阵讨论之后,众人竟将那画裱好挂了起来。
“熟悉吗?”小方缓缓走至那画前,轻轻抚摸画中之人。
“她是……”周湖眉头紧锁。
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他不敢说出口。
“没错,”小方笑着,“那就是我。”
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周湖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说出口却是:“能不能救救我妈?她在这里死,现实中应该也会死吧?
还有我爸和弟弟,请你放了他们吧。”
小方视若无睹,只继续道:“当年我被卖到方家冲洗喜。
可惜的是我们刚拜完堂他就去世了,也因此,我被冠上了扫把星的名号。
婆家谩骂,娘家不接受,新婚之夜我被赶出房间,被安排在了柴房。
后来我的亲人们相继去世,只有我一人活在此处,顶着一个寡妇的名头活着。
但他们没肯放过我。
因为我的容貌,他们对我产生了邪念,做得最过火的一个是村长的儿子。
他半夜爬我墙头,言语侮辱我、行为欺负我,可我却无可奈何。
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拼死保住自己。
他见我性子烈,便污蔑我勾引人,并刻意放大谣言,给我打上了荡妇的标签。
就这样,我被他们塞到猪笼里,投了河。
甚至,他们专门请了画师记录下我被投河时的模样,还将这幅画挂在村子里,让女人们以我为诫。
我是冤死的。
由于怨气重,我进入到了这幅画中,我要报仇。
那些臭男人想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我入梦中将他们勾引到画中,在画中,我把他们变成了具具只屈服于我的白骨。
我要他们永远保持那种丑恶的嘴脸,以此提醒我时刻对男人保持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