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阵法是为我所设?”迟念面不改色。
“是,”楚徽点头道:“自从听闻阿迟大人重回人间,长生炉人人自危。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遇到您的,竟是我。
你虽变了模样,但丹缇与从前一样,看到你们的一瞬我便猜到是你。
我想逃,但我知道,我一旦现身你必定察觉。
既然躲不过,我只好将这阵法改了一改,盼着能逃过此劫。”
“劫?”迟念微微眯眸,“确实是劫。
你害了这么多人,我留你不得。”
“大人,失礼了。”楚徽微微拱手。
可再一抬头,他脸上温润尽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狠毒辣。
“起……”
“楚徽!你个人渣!受死!”
楚徽刚刚发力,一道满是怒气的骂声便响彻整个尸井。
定睛一看,是怒气冲冲的蒋萍。
欣欣也在,小家伙与蒋萍一样满是愤怒。
“楚徽!”欣欣眼眸十分深沉,“护工主任呢?把他交出来!我要让他魂飞魄散!”
看着气势汹汹的二人,迟念不由扶额。
她把这两个忘了,忘得彻彻底底。
楚徽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循着声音看去,竟是蒋萍。
他敛去眼中狠毒笑了起来,“小萍,你来了?”
看到楚徽的脸,蒋萍怔了一怔。
她以为楚徽是白发苍苍,却没想到他竟成了这幅怪异模样。
可想到迟念说楚徽并非常人,便也觉得他这幅鬼样子理所当然了。
回过神来,蒋萍唾了一口,“人渣!别摆出这副虚伪的模样!
我的孩子呢?你把他带去哪儿了?他才六个月大你就将他剖走,你杀了他!
楚徽,既然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害我?
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导致你对我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小萍,”一如之前蒋萍闹脾气时,楚徽笑得有些宠溺,“你先冷静一下,我慢慢讲给你听,好吗?”
蒋萍未被迷惑,仍厉声质问,“我的孩子呢?你把他带去哪儿了!”
“我没有带走他,”楚徽一脸无辜,“他就在这里。”
“这里?”蒋萍狐疑地看了看周围,“你以为我瞎吗?这儿什么都没有!”
“有的,你仔细听,你是他的母亲,你一定能听到他。”
闻言,蒋萍平复心情,闭眼凝神听了起来。
一开始,周围一片平静。
可,渐渐地,阵阵呜咽传到她耳中。
“呜呜呜……呜……妈……疼……”
听到这声音,蒋萍立刻难受起来。
她觉得难过,又觉得心疼。
她伸手去抓那声音,可它忽远忽近、若隐若现,无论她怎么伸手都抓不到。
“妈妈……疼……”
“孩子!”
蓦然,她心慌地睁开眼睛。
面前的楚徽仍笑得温柔,“小萍,感受到了吗?”
“他说他疼,好疼,楚徽,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究竟在哪里!”蒋萍双眼猩红,愤怒地上去捏住了楚徽的衣领。
“小萍,别这样,”楚徽笑着掰开她的手,“他就在这里呀,你应该感受到了才是。”
“这里?”蒋萍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她环视着周围,视线重新回到楚徽身上,“你是说,我的孩子在这个井里?”
“对呀,”楚徽指着壁上的符文,“看,那些都是他。”
接着,他又指向蒋萍脚底,“你踩的也是他。”
“不……”蒋萍呆滞地摇头,“这些不是,不是他!”
“是他!”
楚徽一把攥住蒋萍,没有情绪地勾起嘴角,“小萍,你不是在找我们的孩子吗?他就在这儿呀!
我碾碎了他的身体,用他的血肉做成此阵法,我还撕碎了他的魂魄,阵法内壁到处是他的碎片。
小萍,你是他的母亲,你怎么不承认他呢?
尸井就在静安,他在你身边哭了几十年,痛了几十年,你却毫无察觉。
现在我将真相告诉你,若你不承认,他会更加痛苦的。”
“不……不!”蒋萍无法接受事实。
她转向迟念,“大师,我信你,你说,你说我的孩子没有遭这样的罪,他……他只是死了,他没有遭这些罪!”
迟念心有不忍,却不能隐瞒事实。
“蒋萍,楚徽说得没错。”
闻言,蒋萍瞪大空洞的眼睛跌坐着靠在角落。
看着墙上的血迹,难以言说的悲伤与自责淹没了她。
她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