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有些犹豫。
那村民说得对,这些人,确实跟他们之前遇到的不一样。
老周见村长犹豫,便有些急了:“村长,这种事,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啊!既是流放队伍,能好得到哪里去?村长,不能犹豫了!”
老杨没有理会老周的催促,转而去问忙乎做饭的人:“准备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等玉米饼子烤熟了,就可以上饭了。”带头做饭的村民擦了擦额头的汗,“村长放心,佐料也都添好了。”
老杨点点头,随即指了几个人:“待会儿,你们跟我一起去送饭。”
老周习惯性地准备了食盒和竹篮子:“保证将他们伺候得好好的。”
老杨眼底情绪复杂。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时,这一切都被司君澈手下的暗卫黑风和独影看在眼里。
二人又偷摸地听了一会儿,便飞身离开了。
少刻,老杨带着村民,拎着盛房吃食的食盒和竹篮子,进来流放队伍下榻的仓库:“让大家久等了,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好吃的,还望大家不要嫌弃。”
常挽月和孙大头一起上前迎接:“村长客气了,交给我们吧!”
老杨又往里看了看:“怎么,那两个出去喂马的,还没回来。”
常挽月若无其事道:“他们俩啊?是我们这队伍里最爱干净的,喂完马,自然要找地方洗手去。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了。”
身后的老周蠢蠢欲动地要动手,被老杨拦住:“既是如此,几位先慢用,我稍后再来收拾。”
“有劳!”孙大头目送他们离开。
饭菜香味扑鼻而来,有人早已按捺不住饥肠辘辘,看着食盒就忍不住要动手。
孙大头甩了甩鞭子:“不按规矩来,我先赏他二十鞭子!”
想直接拿吃食的人下意识地缩回了手,生怕挨鞭子。
老杨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司君澈和张石头喂完马,借着洗手的机会,去了河边。
晚风徐徐,掠过河面,推开圈圈涟漪。随之而来的,是阵阵不一样的腥味儿。
村西口的河边黑沉沉的,仅有挂在树上的一盏灯火照明。
“这里的水,也受了洪涝的影响吗?”张石头舀起一捧水,放到鼻尖闻了闻。
“五十里地外的洪水,还波及不到这里。”司君澈一边洗手,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腥味,不是来自这条河。”
张石头闻了半天,也没闻到水里有什么味道。随即放心地洗手。
“这个村子太安静了。”张石头也做出打猎时的警惕动作,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连个鸡鸣狗叫声都没有。”
还没说完话,又是一阵更加浓烈的腥味传来。
这次飘来的味道比较浓重,张石头一下子锁定了方向:前方不远处的木屋。
司君澈的目光也落到了那边。
一个黑影,从二人身边一闪而过。
司君澈眉头一紧,朝张石头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回去与孙大头汇合。
自己则是追着黑影而去。
黑影的跑步速度并不快,似乎是有意让司君澈跟上,但眼看着司君澈快跟上了,又会忽然消失不见。
司君澈疑惑,继续顺着线索追踪。
只瞬间,那道吸引他目光的黑影又出现了,直跑出很远,再次消失。
司君澈这是第一次看见有心思跟他玩儿捉迷藏的鬼祟之人。
前面越走越荒芜,阴冷的气息也随之而来。
他摸索着前行,顺着泥泞的小路,摸到了一户农家院前。
清冷的月光如水倾斜,笼罩着农院。
虽然看不大清晰,但里面的景象,依旧让司君澈呼吸一紧。
和他们之间在山林里看到的小院一样,是一排排墓碑!
‘噗嗤!’司君澈点燃了火折子,走了进去,仔细地观察着墓碑上的名字。
随便看了几处,忽然发觉,名字与之前林中小院墓碑上的一模一样!
司君澈一下子联想到了,那日被山洪冲下来的一具具尸体,他似乎想明白了。
原本黑漆漆的小院里,忽然亮起了一道灯火,一个身着素衣的人出现在眼前。
昏昏沉沉的灯火,照不清他的面容。
“是你把我吸引过来的。”司君澈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别着的短剑。
那人并不理会司君澈的话,只是认真地打理着院里的墓碑、
“我是这里的守墓人,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人。”
司君澈眉头微挑:“你们的家人?”
“他们需要安静,你走吧!”
司君澈神色莫名:“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将我引来,却又让我走。”
“这些人,就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