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魏国公府的大门,谢姜都没有从徐衡宴的马背上下来,徐衡奕气得鼻子差点歪了。
看看谢姜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死皮赖脸黏在了他二哥背上似的,叫她下来她居然还拿眼尾扫他,她那副臭德行绝对是在挑衅他吧!
他二哥也不知道被谢姜灌了多少迷魂汤了,竟也由着她!他骂谢姜两句他二哥居然还给他甩脸色看!
他都是为了谁!
“到底谁才是徐三少爷?我二哥还是我二哥吗?”
徐衡奕将缰绳丢给迎上来的小厮,瞅着前面两个有说有笑的身影,酸味儿冲得仿佛含了一口老陈醋。
“族谱不就在祠堂里摆着嘛。”是不是翻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一山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家少爷被冷落了是事实,但要说挑衅未免有些牵强。
世子和谢侯之间密不透风得蚊子都钻不进去,哪分得出一时片刻的宝贵时间关注他家少爷?
“二哥回来之前,我是谢姜最好的朋友吧?第一好的那种,阮子集他们都得靠边站,现在二哥回来了,谢姜眼里都没我这个人!”
世子没回来之前,谢侯眼里也没……
一山心里的话没敢说出口,伤了少爷还得他们自己哄。
徐太夫人
屋里欢声笑语格外热闹,不过这份热闹并不是因为徐衡宴。
给自家长辈请个安跟上朝一样肃穆严正,徐氏的女眷们得有多大的心才笑得出来?徐太夫人屋里的热烈气氛全是因为谢姜。
不用像徐衡奕一样嘴甜会哄人开心,谢大佛开恩露个笑脸,就能让徐家老老少少的女眷心花怒放。
当一个人的容貌,好看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这么不讲理。
徐衡宴与徐太夫人,甚至魏国公夫人之间的交流,没有多少温情存在,更像是在走一套熟悉的流程。
魏国公夫人关心徐衡宴的身体状况,确定徐衡宴恢复得很好,便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了,做母亲的哪有不愿意与孩子亲近的?
但是徐衡宴在魏国公世子这个位置上,养成的对所有人从骨子里透出疏离,很多时候让魏国公夫人不知道说什么。
魏国公夫人虽是他的母亲,也早已难以揣度他的想法。
反倒是徐太夫人仗着年纪和身份不必有太多顾虑。
徐太夫人很高兴。
徐衡宴和沈青槐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估计明年这时候府里就能添丁进口了。
“婚期就定在腊月初十,时间虽然赶了些,但该有的礼数都不缺,你和青槐
……”
徐衡宴放下茶盏淡淡的道:“按祖母和母亲的意思办就行。”
徐衡宴表现得并不热诚,但是也并不抗拒她们的安排,徐太夫人心里十分满意。
她的这个孙儿是被寄予厚望的魏国公世子,魏国公府和徐氏一族的担子都压在他的肩上,心神和精力放太多在儿女情长上并非好事。
徐太夫人觉得徐衡宴这样就刚刚好。
徐衡宴对婚礼上的细节和安排没什么要求,在徐太夫人屋里稍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
谢姜捧着用衣摆兜住的,被徐太夫人和嬷嬷姑姑们塞进怀里的各种小零食,挥挥手跟徐衡宴一起离开。
从屋里出来谢姜就抓住了徐衡宴的衣摆,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进徐衡宴怀里。
徐衡宴满脸的无奈,“拿这么多吃得完吗?”
瞧见院中木芙蓉花树下摆着的高脚小几,徐衡宴就准备过去将怀里的东西放下。
谢姜抓起徐衡宴的手,让他自己抓住衣摆把东西兜好了,“我吃不完不是还有你。”
徐衡宴没说他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他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她塞到他嘴里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他都得皱着眉咽下去。
“你喜欢吃一会儿叫人送些到世安院。”
谢姜不许他将东西放下,“那怎么一样?这些是一般的小零食吗?”
哪里不一般,“这块如意凉糕都被压扁了,你下得了嘴?”
谢姜道:“你被压扁了我都下得了嘴,都是大家对我满满的爱,你看不见?”
徐衡宴只看见一兜子的点心碎渣,但总算没有执意将东西都倒出来,认命的不顾形象拽着自己的衣摆,兜着一堆各色点心往院子外面走。
徐太夫人从窗户里望见这一幕,眉眼间是止不住的笑意,“这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小谢就是专门来降咱们衡宴的。”
徐二夫人用帕子掩唇笑道:“我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咱们家衡宴这么无可奈何,又拿人没办法的模样。”
徐三夫人笑得花枝乱颤,“也就小谢了,换谁都不行,难得衡宴这么有烟火气。”
魏国公夫人也忍不住笑道:“衡宴跟小谢比跟我们亲近,不过有小谢我也就放心了。”太过冷情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