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作为靠背架的徐衡奕却毛猴子似的,时不时就要动一下。
痒痒。
浑身都痒痒。
徐衡奕也说不上为什么,本来好好的,谢姜靠到他身上来之后,他就觉得痒。
有虫子在身上爬似的。
难受得要命。
偏谢姜这混蛋还不许他动!他一个大活人又不是石头!
他已经尽力了,但……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很累的好不好!
霸道!凶横!粗暴!
蛮不讲理!
谢姜不耐烦的顺着他的大腿抚过去,正要狠狠拧一把警告他不许乱动的时候,手背上突然溅了岩浆似的滚烫起来。
谢姜若有所觉的睁开眼皮往公厅方向一瞧,看到易砚亘的一瞬迅速将自己的爪子收回来。
条件反射似的,身体比脑子更快。
同时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整个人规规矩矩看起来格外乖巧,但乖巧中又透着几分心虚。
徐衡奕更是猛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明明身在皇城之中的上宜阁,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像是被猛兽盯住了一般。
一扭头也瞧见了从厅里出来的荀耕和易砚亘。
易世子方才好像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易世子不是看他的吧?易世子不是看他的吧?易世子
看的是谢姜吧?
肯定是看谢姜的。
太吓人了。
人类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比豫王还吓人。
易砚亘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谢姜才懵头转向的反应过来。
她心虚个什么劲儿?她有什么可心虚的?别说她什么都没干,就算干了又怎么样?
她就是太惯着他,舍不得让他生气,才会如此在意,生怕他误会了。
男人都是需要哄的,宠就宠点儿吧。
也不能一味要求他们懂事听话。
又不是流水线生产的,哪个还能没点儿脾气。
见易世子和荀相都出来了,许硕拍拍陆玉清和岳麟,三人连忙起身整理衣裳,等谢姜和徐衡奕也站起来,五人便一起上前拜见。
荀耕看着他们十分意外,“嗯?你们四个怎么在这?”
谢姜出现在上宜阁不奇怪,南洋四洲归附的一系列事情,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定下的。
据说这两日陛下都有召见蓝雍使者。
但是岳麟和徐衡奕四人一起出现在上宜阁可就奇怪了。
岳麟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永王就匆匆从偏厅出来了。
等了半晌午好容易才等到人出来,偏厅里还有那么多文武官员等候召见,错过了可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永王虽然仗着自己是
陛下堂叔的身份,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他们的这档子事儿,会比在座各位文武官员的事情更重要。
但他得仗着自己的身份插个队。
永安郡王和那几个不成人形的宗室子弟也都被抬出来摆在院子里。
一时惨叫痛呼之声连绵不绝。
荀耕也很快就搞清楚了,岳麟许硕他们四个,出现在上宜阁的原因。
“……春色满园这等烟花之地,争风吃醋的事情哪天没有发生,不过是起了几句争执,南海侯就对他们下了如此毒手……”
“要不是送医及时都不一定抢救得过来,好好的几个孩子,就这么在南海侯手底下丢了半条命去……”
随着永王的话音,一字排开躺在院中的宗室子弟,痛哼得更起劲了。
三分假七分真。
是真痛。
姓谢的不是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南海侯下了怎样的毒手,易世子可以亲眼瞧瞧,正好荀相也在这儿,那就请荀相说句公道话……”
朝中事无巨细,作为宰相的荀耕都有权过问,天子家事也一样。
谢姜觉得远远不够,叫得一点也不凄惨,她决定帮他们一把,就近抬脚踩了下去。
“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陡然划破长空,惊起鸟雀一片。
众人闻声纷纷看了过来。
永王指着谢姜,惊怒道:“你在做什么!”
本就断了的脚好容易才接好固定住,谢姜一脚下去又是连续几声咔嚓脆响,肿胀变形的小腿不知又断成了几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被踩断腿的人痛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旁边几个人被吓得。
旁边几人大约是想起了昨夜被惨虐的情形,只觉得身上本来就疼痛伤越发难忍,六七个人不约而同惊惧不已地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