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康太仍然是那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面上挂着客气而又疏离的微笑,“苏公子眼睛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苏漾皱着眉头,心里很难平静。
“公子似乎很宠爱他?他跟公子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田康太自顾自忙碌着道:“苏公子想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公子?”
苏漾不耐烦道:“公子要是愿意跟我说这些,我何必来问你。”
田康太笑呵呵的委婉拒绝道:“既然公子不愿意跟您说这些,我又岂能背着公子与您说呀?”
苏漾道:“我就问问,了解一下情况,我又不会做什么,更不会与旁人说,你悄悄与我说,我听过就忘。”
田康太道:“苏公子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算想偷偷告诉苏公子,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苏公子您也瞧见了,我如今就是个管家,负责管理府中的一些杂物,公子的饮食起居,只有何姑姑最清楚,您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去问问何姑姑?”
田康太的嘴巴闭得严严实实,一个有用的字都不肯透露,这是作为心腹最基本的素养。
苏漾颇有几分恼怒的道:“姓易的不是什么好人,处心积虑待在公子身边,谁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作为公子的
心腹,这是置公子的安危于不顾!”
田康太看着苏漾笑了。
论起居心叵测不可告人,他家公子什么时候输过?
要担心也应该是易世子身边的人担心。
“……”
知道从田康太这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苏漾沉着脸走了。
府里的人嘴巴严实,什么都不肯告诉他,那外面的人呢?就不信没有知情的,苏漾打算从外面查。
书房里。
“行,都行……”
“按照你的意思办就是了,以后这种事情都不必请示我,你看着处理就行,你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谢姜对何之斐的能力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能得到谢姜这般的信任和爱重,何之斐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喜悦。
老板想要撂挑子,把所有事情都堂而皇之的推到他头上,他能高兴才怪呢。
何之斐垂着眸子开口试探,“……可此行事了我总要回蓝雍。”
谢姜靠在椅背上,“回蓝雍去做什么,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一天都离不开你,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让谢太鸿和苏漾回去,你随我留在京城。”
何之斐低垂的眼眸中瞬间有了光。
半晌,开口道:“好。”
谢姜伸了个懒腰,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时间已经不早,
“就先到这儿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何之斐点点头正要收拾。
谢姜道:“你也别收拾了,跑来跑去的也不方便,就在这里待着。”
谢姜起身将位置让给他,自己来到窗边的软塌躺下,何姑姑送上刚榨的果饮,谢姜喝了一口舒服的叹气。
活儿有人干了,这日子真好哇。
体会到了皇帝的快乐了。
坐在谢姜的位置上办公,已经不是第一回,何之斐很自然的接受了。
有条不紊的忙碌中,听到她舒坦的叹息,忍不住抬头望过去。
只见她闲散的躺在那儿,手里端着半盏果饮,眯着眼望着窗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满足。
何之斐望着面前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案牍,突然觉得他肩上的担子重一些也没什么,让她成日困在各种繁琐中他也于心不忍。
跟何姑姑还有婢女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些没什么营养的鸡零狗碎的时候,何之斐才会突然记起来其实她是个女孩。
何之斐忙碌的间隙偶尔抬起头看,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她趴在窗台上的后脑勺,不知道说起什么有些惆怅的样子。
发觉自己又在看着她出神,何之斐赶忙低下头,不是他自制力不行,她实在太容易让人分神了。
何之斐专心案牍。
之后何姑姑
和谢姜在闲聊些什么何之斐就没有再听了。
直到……
“那天晚上还有这么些事儿呢?您真不记得到底把易世子怎么了?那要不您有兴致哄哄就哄哄,反正您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
关于某人的字眼蹦进耳中,何之斐想要忽视也不可能。
谢姜十分愉快的接受了何姑姑的建议,从榻上起来整理好衣裳就兴冲冲走了。
望着被遗忘在窗台上的那只瓷盏,孤零零的搁在那儿,何之斐觉得偌大的书房空荡荡的。
听说谢姜来了,章管家跑得飞快,堆起笑脸相迎。
章管家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唯恐谄媚太过惹了魔头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