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铁不知道从哪搬了张椅子出来,放在树荫底下,谢姜就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看戏。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郝家的下人一点也不耐揍,大锤挥拳都得收着点力道,怕不小心把人都打死了。
出门之前聂通就跟大锤说好了,今天是来打架的不是来杀人的。
大锤打得一点也不过瘾。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想要过来跟谢姜理论,被骆铁掐着脖子摁到灌木丛里没了动静。
谢姜今天来就是为了砸了郝家的,谁有那个闲心跟一个下人费唇舌。
徐衡奕捂着自己的脖子,打算以后离骆铁再远点。
有女子的惊叫谩骂声,从后宅的方向传出来,徐衡奕听着难免心生恻隐,“谢姜你跟那个恶霸说,后宅也可以随便进去抢钱,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跟咱们结怨的是郝玮,与后宅女眷没关系啊,那么多人冲进后宅打砸,女眷们还不得吓死。”
谢姜冷笑,“如果不是有宋世子护着,你猜宋寻落到郝玮手里,又会是什么下场?”
郝玮算计宋寻的事,被宋寻自己化解了,徐衡奕并不知情。
但是郝玮觊觎宋寻的事,不止徐衡奕一个人,京城里许多人都知道。
郝玮平日里没少将一些污言秽语挂在嘴边,徐衡奕跟郝玮来往
不多都听到过两回了。
郝玮那狗东西的确是死不足惜,徐衡奕皱着眉头,“要不然咱们把郝玮另一条腿也……”就不要纵凶劫掠了。
瞅见谢姜眼里的冷意,徐衡奕把嘴巴闭上了。
三天前谢姜就已经决定,今天要过来把郝家砸了。
他怎么劝得动?
罢了罢了。
反正谢姜已经警告过那些恶霸不准动女眷了,郝家女眷顶多受点惊吓,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至于那些恶霸会不会见色起意恶向胆边生?
谢姜就在这儿坐着谁敢造次。
只要眼没瞎就能看出来谢姜这种禽兽不能惹。
郝玮怎么偏偏就瞎了呢?
肯定是赌坊的灯光太昏暗。
后宅女眷的尖叫声穿透力太强了,徐衡奕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只得抬手把自己耳朵堵住,听不到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谢姜坐在那儿面不改色。
郝家的女眷无辜吗?
值得同情吗?
她没有按照郝玮当初的所为,有样学样欺辱郝家女眷,已是她大发慈悲仁心仁德了。
徐衡奕还一脸于心不忍!
郝家能有今天,那都是郝家的福报,有什么不忍的!
谢姜大长腿一抬,一脚踹了过去。
徐衡奕结结实实拍在了地上,好半晌才捂着鼻子爬了起来,回头看着树
荫底下那群人,“谁?谁?谁他娘的在背后偷袭我!”
树荫底下只有谢姜和阮子集一伙儿人。
徐衡奕愤怒的目光扫视一遍,他最怀疑的当然是阮子集那一伙,但踹他屁股的力道十分熟悉,他不得不将目光落到谢姜身上。
尹柏轩指着被骆铁掐住脖子的郝家护院,“就是这个人刚从背后绕过来偷袭我们的。”
说话间那背黑锅的郝家护院,已经被骆铁摁在地砖上,砰地一下磕了一脑门子血。
那清脆的声响,听得徐衡奕脑子一嗡,面色变幻了一会儿,狐疑的看着众人道:“真是这人干得?”
阮子集道:“那还能有谁?”
徐衡奕强迫自己信了。
前排围观大锤碾压郝家护院的韩昭和金昊林走了过来。
金昊林手痒难耐的道:“没什么我们能做的呀,打架有大锤一个就够了,我们总不能也去抢钱。”他们不要面子的呀!
今天跟过来助威,顶多回家被数落几句,要是他们敢抢钱,那三个月别想出门了。
徐衡奕一手揉鼻子,一手揉屁股,瓮声瓮气咕哝道:“你还想抢钱?入室抢劫牢底坐穿。”
那些恶霸抢了钱是要马上离开京城销声匿迹的。
是他们能掺和的吗。
上门打架和入室抢劫那可是
完全不同的性质。
突然想到谢姜是主谋,就算谢姜自己不动手,这件事也逃不脱干系。
徐衡奕忙跟众人交代道:“到时候咱统一口径,就说不认识那帮恶霸!那帮恶霸看郝家乱起来了,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娄跃白眼道:“知道了,还用你说。”
尹柏轩叉着腰四处瞅了一眼道:“郝玮脚受伤了又不是死了,都有人打上门了也不出来看看,我原本还想着揍他一顿呢!”
谢姜道:“一群秋后的蚂蚱,哪用得着你们动手,坐下来看戏听曲吧。”
看戏诸洲能理解,但是,“听什么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