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回县城的时候,不但捎上了易砚亘,还捎上了老秦国公。
老秦国公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跟着老爷子团大老远从京城跑到了宁河,一路舟车劳顿累得不轻。
回到谢宅就让楼易安给老秦国公诊治了一番。
老秦国公吃了药睡下,晚上老爷子们都从地里回来大饱口福,老秦国公都没有醒。
晚上这顿宴席没有收到半个差评。
除了谢宅的厨子手艺过硬之外,还得益于谢宅自酿的酒,老爷子们喝得大呼过瘾,这酒比他们喝的烧刀子还烈!
久在行伍的老爷子们,哪有不喜欢烈酒的,他们只怕酒不够烈。
红薯的收成太好了,出乎意料的好,大家都高兴坏了。
老爷子们都喝得酩酊大醉。
只有荀耕始终保持清醒,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回京,先带些红薯给陛下瞧瞧。
徐衡宴让人包下整个客栈,忙到半夜才将人都安顿好。
第二天日上三竿老爷子们才相继从床上爬起来。
客栈里提供的饭菜他们都不愿意吃了,再次组团敞着肚子到谢宅去大吃大喝。
老爷子团从客栈出来的路上商量了一下,决定继续挖一天红薯,下午早点收工再去谢宅混一顿酒席吃,明天早上再启程回京。
吃完饭也没见
着谢姜的人影,黔国公便问骆铁,“你家公子呢?”
“厂子里有事找,公子一早就出去了。”滚瓜烂熟的借口,终于派上了用场。
黔国公出门时嘀咕了一句,这小子不会是躲懒吧?
骆铁假装没听见。
老秦国公昨晚就歇在了谢宅,从昨天下午一觉睡到大天亮,老秦国公现在精神头很不错,不过老爷子们坚持让他歇着,他的那份红薯他们帮他挖了。
骆铁听在耳中不由暗暗嘀咕,什么你的一份他的一份,老爷子们又不是雇工,谁还能给他们分派任务不成?
等到第二天老爷子们收拾行囊的时候,骆铁终于明白了,老爷子们果然是带着任务去挖的红薯!
老爷子们一大把年纪了还亲自下地干活,冒着大太阳挖了整整两天的红薯,回京的时候不给带点土特产能说得过去?
他们也不要别的,就给点红薯就行。
徐衡宴早有心理准备,老爷子们声势浩大的从京城跑到宁河来挖红薯,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谢姜这趟也要跟着众人一起回京,夜里老爷子们吃喝高兴了一块回了客栈,谢姜才抽空一个人来到了后衙。
徐衡宴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如今谢姜进徐衡宴的书房已经不需要通传。
胳
膊上一个脑袋贴了上来,徐衡宴侧头一看才发现是她,“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今天老爷子们挖了一天红薯,徐衡宴不得不继续下地陪着,许多事夜里才有空处理一下。
谢姜犯困打起了哈欠,“老头子们一人抱了一坛子酒,心满意足回客栈休息了。”
“易世子不是还在你那吗?”
“易砚亘跟老秦国公下棋呢。”
“明早回京?”徐衡宴放下笔。
“明天一早必然人多眼杂,所以今夜过来跟你道个别,突然走了有点舍不得。”谢姜靠在他的胳膊上。
她这趟回京面圣之后,多半不会再回宁河了,徐衡宴一样心生不舍,“哪有人整日待一起的?”
谢姜道:“你以后和沈青槐成亲了,就能整日待在一起啊,你不管外放哪里做官,她都能跟你一起上任。”
徐衡宴深深看着她,不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还是……
“我有点羡慕沈姑娘了。”徐沈两家婚事已经定下来,因为徐太夫人比较着急,沈家也表示能理解,两家的婚事就定在了年底。
徐衡宴道:“我们也不是从此见不着面了,过些时日我也要回京一趟。”
他们的肩上都有各自的责任,不可能终日厮混在一起,他所求的也不是
朝夕之欢愉。
他当她是知己,又比知己更亲密。
往后余生他们都会并肩同行。
谢姜望着房梁发呆,徐衡宴感觉得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每次提及他的婚事,每次提起沈青槐,她都有些不开心。
明明一开始闹着要撮合他和沈青槐的也是她。
如今他和沈青槐的婚事定了下来,她反倒……
徐衡宴也知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他们才相识没多久,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现在……
哪怕他从未挑明,她也稀里糊涂。
他知道她对他也生了不一样的心思。
徐衡宴想过或许他可以为了她终身不娶。
但他和家里矛盾激化后,家里必然会对他心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