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世和阮子集都离开了,餐桌上没人跟他抢,徐衡奕倒有功夫心事重重。
“其实我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掳走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传言是想侮辱谁?”
徐衡奕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瞟谢姜,见谢姜吃完放下碗筷,徐衡奕马上就将筷子往桌上一杵。
也不管谢姜对他这点事有没有兴趣,徐衡奕就自顾自激动地辩白了起来。
“是路宝宏那狗贼卑鄙无耻,设下陷阱在前边等着我,我一时不查才掉进坑里的!”
谢姜任由何姑姑取了热乎乎的帕子给她擦手,“那还不如大庭广众之下被掳走呢,大庭广众之下被掳走也就证明了你实力不济,一时不查落到了路宝宏的陷阱里,不但说明你实力不济还证明了你脑子不好。”
徐衡奕感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罗寿憋笑。
徐衡奕望着谢姜愤慨道:“那你是不知道路宝宏那狗贼有多么处心积虑,给我设下的是什么陷阱。”
谢姜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两分好奇,“什么样的陷阱?”
徐衡奕道:“我遇到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要被她那烂酒鬼父亲,卖给一个快六十的糟老头子!我把人救下来才知道,她爹经常喝醉了打她和她娘……”
谢姜挑了一下每天道:“这故事情节是有点熟悉。
”
徐衡奕道:“不就是伍红云和她娘的遭遇!你说我遇到这事我能不管吗?”
谢姜望着他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你是在为伍红云的事自责?还是伍红云的事给你留下心理了阴影?”
自责倒也谈不上,就是那天遇到这种事情,突然就想起来了。
徐衡奕眉头皱成了疙瘩,“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哪能那么快就忘到脑后。”
阴影大概也是有一些的吧,不过不是因为伍红云的死,而是因为伍红云的死法。
路宝邡那个畜生!
谢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以为你救得了伍红云?”
徐衡奕道:“我要是早点打断她老子的腿,或者早点把她带进府里,她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当初没能救得了伍红云母女,如今能就救下与她们相同遭遇的人,也能让他心里稍微有点安慰。
谢姜知道他很天真,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天真,“那这回的小姑娘呢?你救下了吗?”
徐衡奕道:“当时是拦下了,不过后来你和我二哥被路宝宏掳走了,我就没心思管了。”
他二哥要是出点什么事,魏国公府的天就要塌了,旁人会遭遇什么样的苦难,他也统统顾不上了。
谢姜突然问,“小姑娘叫什么?”
徐衡奕不明所以,“……
小桃。”
谢姜起身往外走,“知道小桃家在哪里吗?咱们去小桃家瞧瞧去。”
徐衡奕一下子就振奋起来,顾不得自己还没吃饱,拿了一笼屉的蒸饺就跟上,“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遇到这样的事绝不会不管!”
宁河县城不大,两刻钟后,他们就来到了小桃家门前。
也不知道是他们来得太凑巧,还是小桃家的日常就是如此。
隔着院门都能听到里面的哭喊打骂之声。
街坊四邻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一个老妇坐在巷子里纳鞋底,只在小桃家哭喊声较凄厉时,才抬头看一眼然后摇摇头。
隔壁的的妇人靠在门口嗑瓜子,一副幸灾乐祸瞧热闹的姿态,见谢姜一行光鲜靓丽高头大马,才有些畏惧闪进自家关了门。
徐衡奕听到里面凄厉的哭声,就不由想到了伍红云的母亲,也曾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等不及敲门便直接踹开门。
小桃爹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透露出不少信息,也让他们知道了近几日发生的事。
原来上回要买小桃的糟老头子,半夜起来上茅房,一脚踩进粪坑里活活被呛死了。
小桃爹到手的银子被糟老头子家里要了回去,小桃还因此落了个命硬克夫的名声,小桃爹再想卖了小桃也已经卖不出好
价钱了。
小桃爹便是因为这个又拿小桃娘儿俩出气。
在门外听着这些话,徐衡奕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他娘的还是人吗,自己的亲闺女竟舍得这么糟践!
徐衡奕破门而入,就见小桃爹喝得醉醺醺的,举着个凳子要打死小桃,被小桃娘抱住了大腿,那凳子就砸到了小桃娘身上。
小桃不能看着她娘被打死,冲上去要抢她爹手里的凳子,一家三口就这么拉扯到一处。
“住手——”
一山和一水迅速冲进去将小桃爹摁在了地上。
徐衡奕转头看着惊魂未定的娘儿俩,她们头上身上都已经见了血,徐衡奕胸中的怒火顺着喉管喷出来,“这畜生平时一直这么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