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衡宴端了一盆清水进来,屋里没有放水盆的架子,也没有多余的家具,他将水盆放在桌上,取了块干净的布巾子浸湿,拧干了再递给谢姜擦脸。
谢姜看了看手里的扇子,直接把脸凑了过去。
徐衡宴盯着她,发现她是认真的,便抬手给她擦脸。
牛乳般白皙细腻的脸庞,因为闷热泛起了一层粉红,愈发显得新鲜水嫩了。
徐衡宴心中默默在想,她还说自己快十八了,依他看最多不过十五,她是不是虚报年龄了?
洗了脸谢姜又回到厨房干活,这回是徐衡宴帮她烧的火。
晚饭很简单,一个青菜豆腐汤,一个椒盐茄子,几张香葱饼。
两人吃饭的时候,路宝宏又飘到了矮墙外,一双贼眼盯着饭桌目不转睛,哪怕只有简单的素食,他都看得掉哈喇子。
路宝宏暂时放下了仇恨,客客气气道:“谢公子?谢公子?”
谢姜眼皮都未抬一下,“叫你祖宗什么事?”
徐衡宴听了拿眼睛瞟她,能不能文雅一点,做路宝宏的祖宗,难不成是什么荣耀的事?
谢姜想想也是,路氏祖宗在地下都躺不安稳,如今多少人唾骂。
路宝宏忍辱负重,“给我做两道菜。”
他觉得他屋里油汪汪的大鸡腿,都不如徐衡宴手里的饼子香。
谢
姜道:“徐衡宴刚刚不是拒绝过你?”
路宝宏道:“咱们再商量一下。”
他都已经主动递台阶了,别不识好歹!
谢姜就一个字,“滚!”
路宝宏咬牙切齿,“姓谢的,你……你很好,你给我等着!”
谢姜吃了两个香葱烧饼,又尝了一块椒盐茄子,最后喝了小半竹筒青菜汤,就擦擦嘴放下了筷子。
徐衡宴看着桌上,还剩下的两个葱油烧饼,半个陶瓷盆的椒盐茄子,青菜豆腐汤也还有许多,他感觉有点为难。
“不再吃点?”徐衡宴问谢姜。
谢姜有个习惯,放下筷子之后,不会再拿起,“我吃饱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徐衡宴皱了眉头,“这么多我也吃不下,放到明天会坏吧?”
路宝宏气呼呼的还没下坡,听到他们的话又跑了回来,“有剩饭剩菜可以都给我!”
没人搭理他。
徐衡宴打量她单薄的身板,“你瘦成这样不多吃点,你……”
谢姜撑在桌上倾身过去,手指轻佻的挑起徐衡宴的下颌,“徐大人最近也清瘦了许多呀,徐大人因为我遭了那么多罪,我得负责把徐大人养胖。”
徐衡宴:“……”
路宝宏把到嘴边的话,暂时收了回去,并及时背过身去,省得一会儿眼瞎了。
仗着永丰寨没有人
认得他们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肆无忌惮!
徐衡宴心跳都漏了半拍,她怎么能如此举止轻佻,她……
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她对姑娘家会不会也……
她要是敢对人家姑娘家,也这般随意轻佻,迟早要被人家父兄打死!
啪——
徐衡宴这一把掌拍得格外用力。
谢姜爪子迅速红了,满眼的控诉委屈。
徐衡宴这回一点也没心软,他只是拍了她一巴掌,换成旁人得打断她的魔爪。
路宝宏回头瞅了一眼,见画面已经恢复健康,便趴到矮墙头上,“徐世子?谢公子,你们既然吃不完,把剩下的给我吧,咱们可以换,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嘛。”
谢姜终于朝矮墙外看了过去,“让徐衡宴陪我出去消消食?”
路宝宏脸色一变,“这个不行,换个合理一点的。”
徐衡宴关系着路氏族人的性命,他必须牢牢将徐衡宴握在手中,轻重缓急路宝宏还是分得清的。
即便谢姜做的食物再诱人,他也不能在这件事上松口。
谢姜道:“那就赶紧滚。”
路宝宏不死心,“没别的要求了?”
谢姜道:“滚。”
路宝宏这回真滚了。
徐衡宴默默把东西全部吃完了。
然后在小院里走来走去。
徐衡宴一边走
,一边瞅蹲在墙角,骚扰兔子的谢姜。
兔子见了她都瑟瑟发抖。
鬼见了她也愁。
夜里。
谢姜刚入睡没多久。
徐衡宴摇扇子的频率越来越低,他握着扇子的手慢慢下来之时,猛地被一阵呼喊和撞门声惊醒。
正当他握紧了扇子,暗自戒备之时,奔跑声在屋门前停下。
“谢公子!谢公子睡了吗?”
是罗寿的声音,还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