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抬起胳膊,左右都闻了一下,乐眉开眼笑道:“你的衣服是香的。”
徐衡宴道:“你这是自家人不嫌弃自家人。”
衣襟上全是血,怎么也不会是香的。
看到她头发还是湿的,徐衡宴道:“你坐下来,我给你把头发擦干,头发都湿透了,不擦干不行。”
这间船舱里除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就只有一张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桌子,和两张满身坑坑洼洼的长条凳子。
角落里还堆了一些杂物。
谢姜在桌边坐下解下开头发。
徐衡宴站在她身后,将她换下来的湿衣服拧干,认真的给她擦头发。
拧了好几遍,也擦了好几遍。
可徐衡宴觉得还是不太干,毕竟她换下来的衣服都是湿的,这样下去还是会染上风寒。
徐衡宴环视一圈都没找到能用的。
咚咚咚——
有人敲门,“徐世子。”
徐衡宴眉头皱了一下,“进来吧。”
算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直接闯进来。
一个护卫拿了一根香走进来,当着他们的面点上了,并插在木桌上的缝隙中。
谢姜嗅了一下,“软骨迷香?”
那护卫看他们一眼道,“你们不愿意被绑,那就只能用这个了。”
谢姜朝他挥
挥手,“反正我们也不打算逃跑,软骨就软骨呗。”
护卫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这么好说话,很痛快就接受了,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
护卫正准备退出去,听到徐衡宴开口,“等一下。”
护卫脚步一顿。
徐衡宴走过去揭下他掩口鼻的面巾,“借我一用。”
护卫正要说不能作弊,要药倒的就是他们,怎么还能用面巾呢?
更何况一会儿满舱都是迷烟,就算他们用了面巾也没用。
却见徐衡宴拿了他的面巾,反过来给谢姜擦头发去了。
护卫:“……”
没想到就是进来点个迷香,居然被迫看了一出恩爱戏码。
护卫不愿牺牲自己照亮他们,走得飞快并啪一下关上了门。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徐衡宴狠狠瞪她一眼。
看看她胡说八道造的孽!都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这一世的清名……
他还有什么清名。
以后旁人再提起他徐衡宴,就跟他们提及阮子集那帮人一样,露出异样又古怪的眼神。
谢姜低着头在腰间捣鼓了一回儿,突然转过身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徐衡宴下意识躲了一下,被她揪住了腰带没躲开。
不过很快徐衡宴就明白了她在做什么,她
的手心里散发出一股很特别的清凉的气息,他闻了一会儿顿时觉得头脑更清明了些。
是软骨迷香的解药?徐衡宴用眼神询问。
谢姜点点头。
徐衡宴笑了笑。
就知道她有办法。
她不是会任凭别人摆布的人。
更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到敌人手里。
估摸着差不多了,她才收回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迷香才刚刚燃了一小半,但徐衡宴却明显感觉到,似乎对他们不起作用了。
徐衡宴擦得很仔细,一缕一缕给她擦,等面巾都湿了,她头发也几乎干了。
谢姜打了个哈欠,“徐衡宴你太磨叽了吧,我都快睡着了,不过你这手艺不错,怪舒服的。”
徐衡宴顺便帮她把头发扎了起来。
然后将门口的长凳搬了回来,与她面对面坐下。
谢姜一看他这副准备与她长谈的架势,顿时就有些慌,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生生给憋了回去。
“我们来聊聊。”
“不、不必了吧?我、我头好晕,这软骨香劲儿太大了,我想睡会儿……”
“这是软骨香,顶多骨头有些酸软,提不起力气罢了,你头晕什么?”
徐衡宴不想有些话被外面的守卫听到,拖着凳子又往她跟前挪了挪,
稍微一弯腰两人就能脸贴着脸了。
“你刚刚发那样的毒誓,是明白了我的打算了,是不是?我知道你一向很机灵。”徐衡宴压低了声音说。
谢姜舌头有点打结,“是、是吧……”
徐衡宴道:“那你就该知道我的处境,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你还冒这么大的……你在干什么!”
徐衡宴话来没说完,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她居然一言不合就开始解扣子!
她想干什么她……
谢姜拽着徐衡宴的手拉他坐下来,发现他的身子僵得仿佛被冷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