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兰山那些盗匪倒是看得起咱们,通常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去,底下还是水流那么激荡的一条河,不是应当判断咱们已经死了吗?”
深山难行,两人各自捡了根树干拿在手里,每走一步,就要先拨开了面前齐腰的野草。
“大概他们觉得,祸害遗千年?”
“徐衡宴你说谁是祸害?”
“……我,我祸害。”
也有可能是对他们恨之入骨,非得确认他们死了才能甘心。
“当心!”
突然徐衡宴将谢姜往身后一扯,手中树干朝她身侧狠狠抽过去。
一条蛇从树上探下来,被徐衡宴挑飞了出去。
这是他们今天一路上遇到的第八条蛇了。
两人已经懒得多看一眼,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边闲聊一边往下游走。
往下游走的风险相对来说比较小。
黄兰山盗匪搜寻他们的下落,也是顺着河道从上游开始的。
之后陆续遇上了两拨搜寻的盗匪,也没有正面遇上,谢姜和徐衡宴远远避开也就罢了。
但好运不会一直伴随他们,深山里多得是比盗匪更危险的存在,午后吃饱喝足没走出多远,俩人就迎面撞上了一头觅食的老虎。
九死一生从虎口逃出生天,本就一身伤的两个人,各自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
。
谢姜实在跑不动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气喘吁吁脸色苍白。
徐衡宴也好不到哪去,刚有些起色的伤口在搏斗中崩裂了,鲜血渐渐浸透了衣衫。
“你还好吗?”徐衡宴在她身边跪坐下来,抬手拭去她嘴角沁出的血迹,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担忧不已。
谢姜嘿嘿笑道:“好人长命百岁,我命还长着呢。”
大概是笑起来扯到伤,谢姜疼得龇牙咧嘴。
“很疼吗,哪里疼?”
徐衡宴有些无措,从头到脚打量她,看不出她伤到何处。
谢姜也不说不上来,感觉哪哪儿都疼,“要不是有旧疾在身,这样的老虎再来两个,一家三口都到齐了,我也能一刀一个。”
“这个时候吹什么牛,还指望我夸你吗?”
看她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强撑着插科打诨的模样,徐衡宴嘴唇抿得死死的。
“我吹牛?刚才那老虎是不是被我捅死的?要不是我这内伤总也不见好,我还能……”
“你还能什么能?你还知道自己有痼疾在身?知道自己有痼疾在身,你还敢如此妄自尊大……”
谢姜一听这话头顿时万念俱灰的捂住了脑门,“矮油徐衡宴你怎么又开始念叨了,你高岭之花的人设崩得一塌糊涂了你知道吗,你到底什么
时候跟唐僧拜的靶子?”
“我不多念叨即便你能放在心上吗?”依照她一贯的臭德行,下次她绝对还敢只随便带几个人,就去挑衅黄兰山盗匪!
“知道了知道了,这回真知道了!”
男人一旦啰嗦起来,哪有三姑六婆什么事?
见徐衡宴沉着脸,不知道又在酝酿什么,谢姜起身往徐衡宴身上一扑,将他扑倒在草地上,手脚并用将他压住。
“赶紧休息一下,一会儿还要赶路。”
一只狼爪捂住他的嘴。
徐衡宴:“……”
她还不让他说话!
深山里获得食物并不困难,午餐随手猎了两只野鸡,晚餐运气更好是只野山羊。
只是找不到栖身之所,今晚注定有些难熬了。
最后也找了个干燥避风之处,铺了厚厚一层野草将就一晚。
为了避免在睡梦中被野兽吞吃入腹,谢姜寻了许多木柴架起了两堆高高的篝火,半夜在狼嚎声中还起来添了两次柴。
第二天早上醒来,其中一堆篝火还在吞吐着小火苗,谢姜过去添把了柴,然后就打了两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脑子也有点发晕。
徐衡宴皱着眉头道:“是不是着凉了?”
谢姜暗叫了一声糟糕,徐衡宴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她要是再丧失战斗力,他们
俩还能走得出大山吗?
徐衡宴担心的摸摸她的脑门,只是他的手心是烫的,也摸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发热。
谢姜到河边洗了把脸感觉好多了,虽然还是有些头晕,至少没有天旋地转,起身时顺手摸了摸徐衡宴的额头。
“是不是比昨天更烫了?”
“并没有加重。”
昨天他们一边前行,一边采摘草药,虽然药效可能远不及她带的那些药,也不是没作用的,他自己感觉还好。
谢姜把昨天采摘草药时,顺手采的野菜拿过来让徐衡宴洗了,放到竹筒里一并煮上。
每一顿不是烤鱼就是烤肉,又没有盐,哪怕她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