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管家沉着脸嫌恶地后退几步,站在家将们后面,“这妇人已经疯了,什么浑话都敢说,如此污蔑侯府可是大罪。”
路管家扫了一眼围观人群,“你们是要与这妇人同罪吗?”
果然路管家这话一出口,本就已经散了不少的人群,又呼啦啦一下散了大半。
除了还有些好奇心旺盛的躲在拐角观望的,就只剩下周氏的几个街坊领居了,剩下的十数个街坊领居们也开始犹豫不决了。
虽然周氏能肯定红云一定是进了南雄侯府的,可人家是侯府人家死活不承认啊,他们升斗小民拿什么跟人家侯府权贵斗呀?
让人无法忽视的大批人群已经散了,就剩下这么十几个蝼蚁更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了,路管家也就懒得再多看一眼了。
“等会儿巡防营来人了,该怎么说你们就怎么说,我劝也劝过了,他们不识好人心,咱们也不必再管了。”
路管家一边朝府里走,一边吩咐五大三粗的家将们。
功勋权贵对上普通小民,就是这么肆无忌惮,就是这么的有恃无恐。
周氏还在哭喊。
街坊领居们不知所措,想趁着巡防营的人还没来赶紧走,又不忍将周氏扔在这里。
于是便都看向了马背上的谢姜。
谢
姜没什么愤慨之色,因为早已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你们带周氏回去吧。”
周氏马上看向谢姜,猛地摇头,“我不走,我的红云还在里面,我不能走啊……”
她怎么能把红云一个人丢在这里!她的红云还那么小会害怕的!她的红云哭了找不到娘了怎么办?
周氏只想要到这里整个人就要崩溃。
“南雄侯府的态度你也瞧见了,不管红云是死是活,他们都决计不会把人交出来的。”
谢姜看向南雄侯府门匾,面上似被这傍晚的凉风浸透,声音中也泛着一层凉意。
“这座侯府里都是长了一个头两条腿,看起来有个人的模样,却早已没了人性的畜生,你今天就算磕死在这里,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
邻居大娘使劲点点头。
说得对,这里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别看那位管家和和气气的,看着像个好人,可他们求了半天,他说过一句有用的没有?
谢姜道:“咱们也没必要守在这里了,回去写了状子,去顺天府击鼓鸣冤……”
周氏不想走,她哪里都不想去,她的红云就在这里,她的红云会疼,会害怕,她哪里都不去,她要留在这里,陪着她的红云……
可迎上谢姜的眼睛,周
氏的心里便燃起一团火,她的宝她的女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不能被那么糟践……
“我要去顺天府,我要去击鼓鸣冤……”她要那些畜生偿命!
回伍家巷的半道上,突然一骑追了上来,对谢姜拱手行礼。
“谢公子,我家老太爷有请。”
街坊领居们们都停了下来,看看眼熟的南雄侯府家将打扮的人,然后惊疑不定地看看谢姜。
“你家老太爷?”
谢姜认真地想了一下,南雄侯的父亲好像还健在,也就是路宝邡的祖父。
“是。”
“你家老太爷什么事请我?”
谢姜随口问着玩,路家老太爷为什么请她,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无非就是听说她准备领着周氏,去顺天府击鼓鸣冤,想叫她别那么不自量力,赶紧打消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她可得反过来告诉路老太爷一声,赶紧打消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是不会因为几句威胁就妥协的。
所以千万不要客气,不要犹豫,有什么招赶紧使。
“老太爷没有说。”家将十分耿直,“还请谢公子走一趟。”
谢姜对街坊邻居们道:“你们先带回去,明日一早我再去伍家巷。”
邻居大娘凑到谢姜的高头大马旁,警惕的看了一
眼南雄侯府的家将,压低声音对谢姜道:“谢公子可千万不要跟他走,有什么事方才咱们在的时候不能说,偏要等到大家伙儿都散了再请您回去,可别是想把您骗回去对您不利,他们高门大户的把门一关,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大娘忘了我是毒医了?毒死整个南雄侯府也就挥挥手的事儿,就怕他们没那个胆量。”
谢姜笑眯眯俯下身,低声与邻居大娘说了几句,然后就掉头走了。
邻居大娘想想觉得也对,谢公子那么有本事,把坏了心肠的全都毒死!
一窝畜生!
临走前鄙夷的瞥了南雄侯府家将一眼。
南雄侯府家将默默跟上。
谢公子的悄悄话,说得也太大声了一点,他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没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