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宿舍休息了一下午,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自己问题不大了,就收拾好东西又去上班了。再来到办公室果然还是没有看到北原武,这家伙每天迟到早退真的没人管吗,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秘密档案的钥匙好像被上司拿走了,我之前挑出来散落的文件也不见了,我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栗川由希:北原先生,那个文件和钥匙都在你那里吗?我已经来上班了。」
「北原武:那些文件我直接锁进档案柜了,钥匙在我这里,等下给你。」
「栗川由希:好的。」
果然还没过来啊,我在心里感慨着,我转过头就看到门口有人抬着高高的文件走进办公室,连脸都挡在了后面,我赶紧上前帮忙接过东西,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满头大汗的放好文件坐在椅子上,本来一脸不耐的样子,刚抬起头看到我就猛的睁大眼,然后站起身对我微微欠身,
“是栗川小姐吗?”
“唉?是。我又不是领导你不用这样。”我有些慌的抬了抬手想让他直起身,
“昨天田村说你受伤回去休息了,所以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不在……”他有些喃喃的小声道。
“就……也没受多大的伤,所以今天就过来了,这些资料是要归档吗?”我顺口解释了一下,就问道。
“嗯嗯!”男人夸张的点了点头,然后视线有些游移的看向我,“那个,今天就回来干活儿不会太勉强吗?”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有那么脆弱,更何况不是还有工作吗。”我笑了笑说道,因为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反而让我放松下来。
“嗯!”陌生男人嘴一裂,不好意思的笑笑。
“麻烦你等一下,因为我还没有做过这个工作,我先问一下上司。”我抱歉的对他笑笑,就看到男人涨红着脸点头。
我转头过给北原上司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关于资料归档的流程,然后就按照他说的用笔记了下来,挂掉电话,我礼貌的对眼前一动不动站的十分笔直的男人说,
“帮我在本子上签个字就可以走了,辛苦你送过来。”
“不,不用谢!”男人又鞠了个躬,然后签下名字就回过身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
我看到他的表现十分新奇,头一回见到比我还紧张和陌生人接触的人啊,这显得我好像都没那么不自然了一样。结果没过一会儿,办公室先后送来了七八份文件,我忽然有些忙碌起来,让我欣慰的是大家都很遵守顺序而且与我保持距离非常礼貌,就是每个来送文件的男人都十分拘谨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有些感慨,原来不擅长和生人相处的人在搜查一课居然这么多。
于是今天就在我忙碌着给文件归档中度过,中午上司送来了档案柜的钥匙就匆匆的又离开了,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事情。我一直忙到下班时间才把所有今天送来的资料全部归档,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档案柜的钥匙,还是转身去把散落的那些秘密档案拿了出来,开始对照着整理起来,毕竟是我前几天造下的孽,不早点弄好总觉得良心不安。
不知不觉天就黑下来,直到我看到一份档案上的照片,是一个满脸锐气难挡的男人,那张脸让我熟悉又陌生,他是我在五岁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第一张脸,也就是我的生父,栗川久司。我有些僵硬的拿着他的资料,甚至不敢去看上面的文字。我的手颤抖着的继续往后翻,果然又看到了生母的照片,她有一双又黑又亮的圆眼睛,正微笑着看着照片前的我。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爬出木箱时的场景,两张定格在惊讶表情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地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成一个不规则图形,我僵直着身体不知如何是好。
从久远的画面中脱离出来,我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才缓慢的开始阅读着资料,上面记录了我的父母的死亡时间,具体职务上标记着「已潜入」,死亡原因写着「仇杀/不明」,是否暴露「否」,父亲的资料上面单独标记了一行特殊的英文,写着「Islay 艾斯雷」 ,其他是一些关于父母入职公安时间,潜入时间等等信息,第二页分别是两个人的死亡现场图片,在强烈的恐惧感下我反而冷静下来,自虐一样翻看着两人当时的死亡分析,很多都是我当时场景下注意不到的。第三页列举着嫌疑犯的名字,以及最后案件侦破确定犯人的经过,犯人的名字叫做沼田功,后面的括号里写着「在逃」,我扫了一眼那个人的照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凶手。我进入内网搜索这个名字,然而居然显示权限不足,我皱起了眉。
电话突兀的响起,我吓了一跳,赶紧收拾好桌上的资料,并把沼田功的照片和死亡现场分析的部分用手机照了下来,谨慎的没有留下父母第一页资料的照片,总觉得那个[是否暴露(否)]几个字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继续前一天的上班流程,依然接待着源源不断送来的资料,由于我还在思考着昨天看到的资料,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没有注意到北原武的到来。
“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