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难民。我们现在就在过去探访的路上,很快就要走到了。”
她说着,被阳光照得眯了眼,指了指前面:“但这个地方呢,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据说在它的外围有士兵把手,防止里面的难民在孟加拉四处逃窜。”
她又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但是我一直呢,是很想过来的。为了能够顺利进来,我就拜托了之前在南方日新报社的同事,在这里也真的非常谢谢他,为我联系到了一位在联合国粮食署工作的法国小哥哥。”说完镜头一转,对准一个英俊的法国男子。
“这就是我今天去难民营的向导,Pierre。”法国小哥看镜头移了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泥嚎。”怪怪的语调,是几乎每个外国友人都会来的一句中国问候。
弹幕立刻在此时疯狂飙涨:
“啊啊啊啊!好帅的法国小哥哥!”
“小哥哥挺帅气呢”
“施施快上啊!这个小哥哥可以有”
“哈哈哈,两个人站一块儿还挺登对”
袁珲哼笑一声,帅吗?法国街上一抓一大把好吧。
樊施施和Pierre在镜头前交流着,从他嘴里了解一些联合国粮食署在这边的援助工作,以及难民营的基本情况。
交谈很顺畅,他们在外围走着,镜头扫过难民营外部,一圈破败的铁皮将土地随意圈起,处处显着贫瘠杂乱。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难民营入口,有几个孟加拉士兵持枪把手,将他们拦下。Pierre上前与他沟通,叽里呱啦说着她听不懂的孟加拉语。
樊施施凑到镜头前,小声道:“要进来这里必须有政府签的通行证,但还好,我们有Pierre小哥哥,他在这里工作,经常出入难民营,对这里可以说是很熟悉了,今天他就是我的担保人。”
有弹幕飘过:
“法国小哥哥说孟加拉语都好好听哦”
袁珲有种想把弹幕关掉的冲动。
终于,士兵放行了,樊施施踏进了难民营。
随着镜头的深入,画面里的一切渐渐触目惊心起来。狭窄的道路泥泞不堪,垃圾水浑浊地流动,塑料与破布一撑,就是一家人的安身之所。
有一个小哥似是与Pierre相熟,小哥叫科里,穿着灰扑扑的T恤,南亚人肤色的特点掩去了些脸上的污垢。他将他们带去了他家。
踏进去的瞬间,樊施施立刻想到了一个词:家徒四壁。可这么个破布棚子隔出的泥巴地,樊施施甚至不愿意称呼其为“家”。
屋子里连个称得上为家具的东西都没有,生活用品随意地堆在棚角,铺一块布就是一张床,光线昏暗,潮湿闷热。看到他们进来了,坐在地上的女人和孩子抬起头,营养不良的脸上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妇女头上包着头巾,孩子身上不着寸缕。
樊施施看了一圈,这个“家”里,确乎没有什么能坐的地方,她站在了棚子外,采访起了科里。据他介绍,他今年29岁,就出生在难民营。由于出生在这里,他没有任何的技术,也没有受过什么正经教育,难民营,就是他的全部世界。活到快30岁,他还在靠孟加拉政府和联合国的资助才能吃上口饭。
对于未来呢?樊施施问到了“未来”这个词,他说,还是希望能学个技能,找个工作谋生,希望能被孟加拉政府承认。他是笑着说的,不是那种充满希望的笑,而是一种无所谓的笑,仿佛他也知道,天就应该这么聊。
随着他们在难民营的逗留,越来越多的孩子聚集了过来,有的有衣服穿,有的没衣服穿,一个个瘦得眼睛硕大,围着他们讨要东西。樊施施早有准备,她拉开背包,从里面掏出糖果巧克力,一一分发。孩子们兴奋地跳起来,人还在持续增多,将樊施施牢牢圈在中心。她差点觉得,自己今天就要冲不出去了。
探访的时间到了,樊施施该走了。
她和孩子们道了别,他们的眼睛里不见忧愁,还是闪着澄澈的光,孩子们对这些苦难,总是要更后知后觉的。
唯独一个小女孩儿,光着脚,远远跟了一路。樊施施停在难民营门口,她回过头,小女孩儿正钉在不远处,头发蓬乱,瘦骨嶙峋,咬着手指望过来。
“我想带她出去转一圈,很快就送回来,可以吗?”樊施施忍不住开口问。
“我的建议是不要,Sherry。”Pierre回她道。
她无声地看着他,他耸耸肩:“你带她出去了这次,那以后呢?”
她脸色瞬间黯淡了,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能彻底走出去,那便一次都不要出去好了。
她走上前,向小女孩儿迎过去,蹲下身,抱了抱她,对她说了一句:“雄多”,是孟加拉语“漂亮”的意思,她现学的,肯定没有多标准,但小女孩儿一定听懂了,因为她笑了,很开心。
视频结束了,袁珲点击退出。窗外,夕照染黄了园林,眼前的一切精巧,美丽,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