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修涅也有些好奇,他尝试着礼貌地钻进人群。可大家似乎都很好奇前面发生了什么,压根儿没人愿意让路。
“他不是逃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是不是官方搞错了?”
“他还拖着两个死人呢……怎么也是个杀人犯吧?”
“说不定不是他杀的呢?一个帝国人一个编号种,这也太怪了。”
“……”
这到底是谁?怎么好像谁都能插上一嘴?
修涅没再跟周围的人客气——反正都是硬挤,那就各凭本事。毕竟是当兵的,身体素质比这些坐办公室的要好多了,没个三两下就挤到了最前面。
“怎么挤人啊!有没有素质!?”有人被他扒拉开了就骂骂咧咧的,被他回头狠狠瞪上一眼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街道上行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条道,大多数人都拿出手机录着什么。街道中间有一个拖着两具尸体的少年。俢涅最先看见的就是走在前面的他。
他身上的衣服俢涅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关押犯人专用的白色拘束衣。然而这禁锢犯人四肢的拘束衣此刻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所有用于拘束的锁扣都被解开。
俢涅的目光落在少年身后。
两具尸体都没穿上衣。看样子,其中一件被他撕了拿来做绳索,拴在尸体的腿上。另一件被撕成两份,用来垫在尸体的身下。这两具尸体身上的伤能看出来都是扫射造成的枪伤。
最奇怪的是,一具尸体是帝国人,另一具则是11区人,而且他们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是差不多的款式。
少年走近了,他终于能看清这人的脸。和他在11区见过的所有编号种一样,硬要说不同,大概就是五官更舒展更漂亮。
不同于衣服,他的脸上还挺干净,只是挂满了汗珠。
少年的眼睛是透亮的翠绿色,尤其当他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阳光落进眼中把它照得像是初春的新叶。
好眼熟……
俢涅盯着逐渐走近的少年,总觉得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到底在哪里见过?
到底在哪?
少年的绿眸不经意地望向人群中的某个方向,微微一怔,随后又微垂下头,望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往前。
修涅望向他之前看向的方向,意外地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人——对方戴着鸭舌帽,几乎把所有头发都藏进了帽子里,只有鬓边有一点点碎发漏出来。下半张脸则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深色的眼睛,眼尾尖锐又干净。
这是那天晚上的两个人!?
他再次看向少年,穿着白色拘束衣的身形和那晚戴着黑色头盔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少年没有走很久,最终停在彻斯广场上,他没有再去任何地方,只是安静地站着。
他刚一停下,就有穿着正装手持话筒的记者冲了过来。记者身后还跟着自家电视台的摄像机,如果不是他们脸上洋溢着发现财宝一样的笑容,枢木朱雀几乎要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个正在发起冲锋的战场。
“ZERO先生!你是怎么从重兵把守的第十一监狱逃出的呢?”
“枢木先生!你为什么要在逃脱之后回到租界呢?不怕再次被抓吗?”
“朱雀先生!你……”
“……”人们的称呼很乱,叫什么的都有。他们的问题也很杂,问什么的都有。
枢木朱雀低垂着头,缓缓将气息吸进肺里:“我是枢木朱雀。”他说话的时候特意气沉丹田,大概是希望可以得到第一手资料,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并不是ZERO,也不是自己逃出去的。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不认识去警局或是第十一监狱的路。”
“我是11区电视台的记者:迪特哈尔特。你说你不是逃出去的,那是怎么离开的呢?难道是被你拖着的这两个人强行带走的吗?”
枢木朱雀盯着伸到面前的话筒:“我确实是被人强行带走的。”
“是你身后这两个人吗?”
枢木朱雀只是垂着头,没有再说话。
“ZERO先生!这是苦肉计吗?”
“枢木先生!这是你在故弄玄虚吗?是在作秀吗?”
“……”
大概见迪特哈尔特没问出什么,其他人也不管了,几下就把他挤到了后面去。
修涅已经挤到了比较近的位置,身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些记者真是有病,连人家姓什么都搞不清楚。”
“是啊,还一个劲儿的乱问,根本不听当事人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这些家伙才能出一个真实的报道?”
“……的侍卫?”
“是亲卫吧?以前还上过电视呢。”
亲卫?那不是前三等级的贵族才有的吗?只有皇族、公爵、侯爵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