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的腿已经愈合了，虽然子弹还留在里面，短时间内到没什么影响。她自己从朱雀的背上跳了下去：“这些都是普通人？”她借着外面的月光，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惨状的轮廓。

中村他们已经彻底离开了这片区域，帝国军的队伍似乎也已经越了过去，只是特意留了那么几个人在附近搜索，北辰可以听见他们故意放慢的脚步声。

“躲在这儿？”北辰小声问。

“可能会被补刀……”枢木朱雀紧紧握着□□的握把，却始终没有把枪拔出来。

会补刀？那怎么办？她是不太怕，可是朱雀……

“吱扭——”

枢木朱雀警惕地抽出枪，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北辰的手也摸上了匕首。

“快进来！”屋子里的墙面被人从里面拉开，原来是一处暗门。说话的是个小姑娘，北辰听着声音觉得有些耳熟。枢木朱雀没有犹豫，直接拉着北辰跟了进去，门被迅速合上。

这里面是个储物间，也就相当于一个大衣柜，两个成年人加一个小孩子站在里面稍稍有些拥挤，但凡再来一个估计就挤不动了。储物间没什么隔音，他们能够很清晰的听到下面的声音。这一栋楼很快就来了新的访客，小姑娘在储物间里抖得厉害，在黑暗中无声地喘着气。北辰尝试着把她的身体拉过来，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也许是体温传递了勇气，小姑娘虽然还是紧张，却终于能抑制住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那些人在爬楼梯了，他们的脚步很轻，只有些鞋底还有衣料的摩擦声。

房间门被打开，两道橙雾探了进来。

他们小心戒备着，一个人留在门口，一个人抽出匕首在每一具尸体上补刀，确保没有人藏在里面装死。

这个过程很漫长。时间连同储物间里的空气一起被凝滞，只有一声声隐秘地刺入，代替了时间流失的提示音，像秒针一样间隔着响起。

“回去吧，这没人。”补刀的士兵站起身，把匕首收回鞘中。

“估计是没打中，让他们翻窗跑了。”

“啧。提前布置了那么多狙击手还能让人跑了，狙击组那群人天天在牛什么？”

“反正还有外围守着，咱们的任务只是把这群恐怖分子往大部队那赶。跑了两个就跑了两个嘛，那是狙击组的责任。”

“那可有得扯了。”脚步声响起，大概是两个人开始往回走了，“去集合。”

脚步声渐渐远去，雾团也渐渐淡去。北辰可算是松了口气。

“他们走了。”北辰拉开一道缝隙，让小姑娘先出去。楼上的空气实在是过于狰狞，原本一出储物间就想大口呼吸的三人，愣是憋到一楼才敢放肆地吸上几口气。

他们紧紧贴着门框那一侧的墙，避免被外面的狙击手发现。

“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北辰终于有机会去询问朱雀的伤。

枢木朱雀才想起来自己的小腿上还有伤。也是奇怪了，这么严重的枪伤怎么不疼了？难道是勒得太紧已经麻木了？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伤口——没了？如果不是裤子上还有弹孔布料被血液凝地干硬，他会以为自己之前受伤都是自己的错觉。

北辰看他半天没说话，也伸手去摸——

北辰：！？她记错了？

“你们……是带走炸弹的那两个人吗？”小姑娘终于鼓起了勇气，她揪着自己的衣角小心地问。

“原来是你？”北辰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声音，她扭头看向枢木朱雀，“你早知道了？”毕竟少年可是有夜视仪的。

“嗯……抱歉，没来得及告诉你。”

“倒是没什么……”北辰重新看向小姑娘，“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我弟弟也被他们……我想出来找他……”小姑娘忽然后退了几步，手捏住膝盖上方的裤子，露出了一点脚踝，两膝依次跪地，双手伏在地上，非常夸张地拜了下来，“真的很抱歉……我以为……以为你们是……”

枢木朱雀本来想去把小姑娘扶起来，可又想到身边还有个北辰，便没有动。他悄悄去看少女的表情——北辰的下半张脸藏在口罩里看不清嘴角的弧度，只有那双眼睛平静地凝着。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呢？

“哎……”北辰长长叹了口气，也没有去扶人，只是走到小姑娘面前慢慢蹲下来，“我理解你的做法。但我还是很不开心。”

“真的很对不起……”小姑娘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想学着大人们那样说‘我把命赔给你们’，可又不甘地想要努力活下去。

“不过呢，你帮我们躲起来，算是两清了。”北辰的语气变得轻快，和之前在避战所里那副强势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小姑娘没有等到咒骂，反而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她微微抬起头，正看见黑暗中好像有一只手停留在自己面前。她猛地抬头，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隐约看见对方轻轻地歪了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