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杀掉陈宸确实是个意外。

刘彦昌的手下发现陈宸八字很好，很适合献祭古神，就自作主张把人弄了过来，没想到祭祀当天，古神将陈宸退回，还将刘彦昌身上的法力收回一半，以惩戒他的狂妄无知，揣度圣意。

为了泄愤，同时也为了不浪费“材料”，刘彦昌将陈宸磋磨一番，改造成怪物，送去地下会所的畸形秀赚钱。如果不是钱老板的孙儿无意间发现，陈宸可能会和那些无辜的女孩一样，无声无息地湮灭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连骨灰都不能留下……

孤苦一生的陈四妹不能接受女儿的死亡，孤注一掷地请求山神召回她女儿的灵魂。可这位绝望的母亲哪里知道，与她签订契约的根本不是山神，而是杀害她女儿的凶手。

就这样，陈四妹成了刘彦昌的一枚棋子，听从他的指令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而当陈应发现养母坠魔之后，也不得不听从刘彦昌威胁，帮他引诱同僚来到这片阴邪之地充当血食。

而后刘湘的到来，让刘彦昌欣喜若狂——他从古神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刘湘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若能吞噬掉她，别说什么古神，就是称霸三界也不在话下！

“你还挺有野心。”刘湘移开符箓，淡淡一笑，“可惜了……”

话音未落，刘彦昌便在她眼前化为飞灰。

“不要！”悠悠转醒的陈应喊得撕心裂肺，“我妈……”

“已经死了。”刘湘抬手将束缚在他身上的绳索扯断，“从签下契约那一刻起，她就是个活死人。”

“不会的，她是热的，她还能喘气……”

“自己骗自己有意思吗？”刘湘抬起手，轻轻扇了他一巴掌，“不止陈四妹，所有进来的人都已经死去。刘彦昌就没打算留活口，如果不是你体内有刘沉香的力量，你也早死了！”

陈应闻言连连后退，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刘湘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推搡着道：“赶紧走，你不是想救你妈妈吗，活着才有希望。”

陈应浑浑噩噩地迈开脚步，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问：“你不跟我一起走？”

刘湘顿了顿，脸色有些不正常地说：“我要留下来超度亡魂。你先走，一直往前，不要回头。”

陈应张了张嘴，好像还要说什么，被刘湘拍了张赶尸符在身上。

“去！”刘湘双手一推，将他送出即将被浓雾包裹的祭坛。

“你倒是好心眼。”

优雅低沉的声音蓦地出现在她身后。

刘湘明知该躲，却因为魂魄塑形的时间不长，身体还没调换过来，有些力不从心。

她只觉心口一阵狂跳，眼前发黑的瞬间，一只手戳进她的天灵盖里，掌控住她的识海，令她无法再施展金蝉脱壳之术。

“你看到了，人间就是这副德行，清白是罪恶，浑浊才是常态。”

“就凭你一个，还妄图拯救苍生？”

刘湘吃力地扭过头，看向身后人的脸——是殷郊。

“苍生从不需要神明拯救。”

“他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