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昌不出意料的食言了。
或者应该说,他压根没有兑现承诺的实力。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那位隐藏在黑暗中的主人不算慷慨的赐予。
陈应被他无耻的言论震惊得无以复加,不由得愤怒地挥出拳头,然而下一秒,就被他前世的爹按在地上狠狠扇了两个大耳贴子。
“凭你也想反我?”刘彦昌诡笑道,“小子,还不够格儿。”
他抬起手掌,尖锐的指甲刺进陈应的后颈,同时抬起脚,踩断他的腿骨。
陈应痛得大叫,反手扒住刘彦昌的脚踝:“你把她们还给我……”
“还?”刘彦昌诡笑着捏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折,轻笑道,“小子,老子这就送你下去见她们。”
“刘彦昌!”陈应万万没想到刘彦昌会这么绝,一点不念曾经的父子之情,大叫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傻小子,你早就没做鬼的机会了。”刘彦昌哈哈大笑,抬手挥出一道阴风,将他卷上祭坛,放进人牲的位置。
“接下来,就轮到你了,我的小仙女。”刘彦昌提起地上一动不动的刘湘,放到祭祀的主位,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脸颊,“多么完美的皮囊啊,很快就是我主人的了……”
说话间,一把秘银尖刀狠狠刺入刘湘心脏。
然而刘湘并没有流出心头血,反而是那把秘银尖刀,被她的身体逐渐融化。
“怎会如此?”刘彦昌顿时大惊失色,正要再寻个趁手的家伙,心口突然一凉,低头一瞧,竟多出一个硕大的血窟窿。
他后知后觉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自己的心脏被一只素净的手掌攥住。那只手用力一扯,他的能量之源便轻而易举地离开了他的身躯。
刘彦昌霎时间大骇,本能地想要夺回心脏,没成想对方比他还要快,四枚镇魂钉在电光石火间钉住了他的四肢。
“刘彦昌,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刘湘在半空中显出身形,手里还捏着他的心脏:“我就说你这么个资质平庸的蠢货如何能成为血鬼,原来是吞了我娘的魂魄呀。”
“还给我!”刘彦昌动弹不得,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怒视她。
刘湘缓缓落下,从他那颗充满欲望的心脏里,抽出一缕被污染的魂魄:“这是我母亲的,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不,那是我的,她是我的妻子!”刘彦昌疯魔鬼叫,差点挣脱镇魂钉的束缚。
刘湘挥挥手,刘彦昌的脚下突然亮起一束金黄色的光,紧接着,他表情痛苦地瘫在地上,不断抓挠着身上掉落的人皮。
“我不想跟你废话。”刘湘走到他面前,以迅雷之势贴了张符箓,“我只想知道真相。”
刘彦昌脸上的人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被那张黑色的符箓吸干,重新变回那个一无所有,孱弱无能的普通凡人。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他艰难地扯着破锣嗓子,希望与刘湘讨得还价机会。
“我可以自己看。”
刘湘微微一笑,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她伸出手指,搭在那张符箓上,以刘彦昌的视角,还原了事情真相。
——在刘沉香成功救母的时间线上,刘彦昌如愿以偿地来到天庭,合家团聚。就在他以为自己能父凭子贵,获封一个不大不小的神位时,七仙女天羽娘娘找到了他,询问他想不想做一个真正的,能移山填海的神仙。
刘彦昌做梦都想,所以没带任何犹豫地答应了仙女们的换灵计划,彼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局面……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十八层地狱的重重折磨,但和这所谓的换灵计划相比,十八层地狱都显得温情脉脉。
他的胳膊只剩下白骨,浑身上下都是实验留下的伤疤,脆弱的咽喉被划开一道口子,将他体内的人血与妖魔的血液混合置换……
他被困在阴冷的冥河之下,身体里不断涌出的各色液体与血水混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到窒息。然而锥心刺骨的疼痛令他保持着基本的清醒,更让他难以在无法言喻的痛楚中得到分秒解脱。
不知从何时起,刘彦昌开始期盼死亡,他想一了百了,结束这场无休无止的折磨。但他心里也清楚,能不能结束,并不是他说了算的。
很快,天羽娘娘带来一个黑黢黢的仙姑,那仙姑铁青着脸,将一枚药丸塞进他口中。一瞬间,刘彦昌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而且充满力量。
“带他去前线。”那个全身黢黑的仙女冷漠地说,“杀光魔兵。”
此时的刘彦昌就像个提线木偶,被天羽娘娘带到神魔大战最前沿,在那里,他看到妻儿与天魔战在一起。
沉香到底年少,根本不是魔头的对手,被人三拳两脚踢下九重天,再不见踪迹。
眼见儿子被魔头害死,三圣母发疯般地嚎叫,下一刻,遮天蔽日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