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啊。”刘湘用最平淡的语气对他说,“刘沉香只占你人生中的一小部分,没有你,哪儿来的他。”
“可我用着他的力量。”
他低下头,仿佛自言自语地道:“没有沉香的记忆和力量,我还是我吗?”
“沉香是你的上辈子,你可以是他,但他不一定是你。”刘湘耐心地开导,“想开点,不过一碗孟婆汤的事儿,你要想喝,我这就去地府给你要一碗,你真没必要被前世的情感误导,做出影响陈应本身的判断。”
陈应两眼倏然一亮,随即咽了口吐沫,将脸埋进掌心。
刘湘拍了拍他后背,柔声追问:“后来呢,你怎么逃出来的?”
陈应幽幽长叹一声,仿佛找回了情绪的阀门,再抬头,已经回归了特勤所要求的理性和专业。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我被刘彦昌的煞气所侵,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听到我娘说以魂魄献祭九幽,随后我的眼前就出现一束白光,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等我醒过来,已经是在ICU里。”
陈应合上眼,想着拼死救他的母亲大概已经坠入幽冥,在十八层地狱受那万劫之苦。他虽不忍心,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鲁莽冲动的刘沉香,这一世也再没有一个好舅舅为他的行为进行兜底,他只能靠自己。
利用规则,成为规则,凌驾规则,这才是他陈应该做的事情。
【母亲,来日方长。只有我活着,您才有重见天日的希望,您会理解我的,对吧。】
“哦对了,我们小队进村时发现了一口枯井,里面有个地道入口,有股化学材料的气味儿,我同事下去说,里面堆满了人体改造后的残肢断臂。”
陈应一拍脑门,咬着牙说:“我在猪圈的食槽里发现了一些碎肉,现在想想,恐怕也是人的……”
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深深吸了口气:“我记得刘彦昌说过,献祭山神需要七个纯阳体,月圆之夜投入炼魂鼎,再毁掉山顶上那座狐仙庙,就可以得到……得到什么来着?我忘了!”
他使劲儿拍着脑袋,被刘湘出手阻拦。
“慢慢想,别着急。”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他苦恼地说,“今夜就是献祭时,我得去救他们!”
刘湘为难道:“你这身体撑得住吗?”
陈应点头:“没问题。”
刘湘想了想,决定去后勤那边拿些特殊装备。
她前脚离开病房,后脚就给苏梅打去电话:“姐,说话方便吗?”
苏梅“嗯”了一声:“我在书房,隔音很好。”
刘湘压低声音道:“姐,你认识这片儿的山神吗?”
苏梅略带尴尬地说:“认识,就是我打死的。”
刘湘:“……”
“此事说来话长,但我可以很负责地讲,那玩意儿死得不冤。”
刘湘揉了揉眉心:“没事儿,杀就杀了,我信你不会滥杀无辜。有时间给我写一份说明,我在四重天备个案,以后倘若有人想搞幺蛾子,也好有个说法。”
“好。”
“还有,麻烦姐帮我查一下陈应和他的养母。”
“陈应?”
苏梅在脑海搜索着这个人的资料。
“对,他也是刘沉香。”
苏梅:“……”
刘湘没给她多少反应时间,便将眼下的情况大致说明了一番。
苏梅沉吟了一会儿,轻声问:“你不信他的话?”
刘湘轻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知道了。”
苏梅摘下她的金丝边眼镜,从抽屉的夹层里取出一盒线香。
“最迟三个小时,等我消息。”
“谢谢姐。”
刘湘挂断电话,不出意外地瞥见楼梯间多了道淡淡的影子。
她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身前往地上的后勤处。
***
与此同时,苏梅拿起信香,还没点,就见殷寿大摇大摆地闯进来,自来熟地坐到她休憩时的小床上。
“你来做什么?”
苏梅憋着气,蹙起眉头。
“我不是说过,没事儿别出现在我面前吗?”
“我来看看你,顺便明天洪儿生日,想带他俩出去玩玩儿。”
“这会儿想起当慈父了,早干嘛去啦?”
苏梅不耐烦地拿出钱包,抽取一张黑卡甩给他。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殷寿收起黑卡,打了个响舌,走到苏梅跟前,猝不及防地伸手拧起她的下颚。
男人力气之大,让苏梅以为他要刺王杀驾,扭断自己的脖子。
“血契是双向的!”
苏梅顺着他的力道仰起头,冷眼看向对面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