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听到她在我耳边说,她很疼,快要裂开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刘沉香的情绪在影响我,我居然想要她上我的身!”
“那段时间我真的感觉很无力,脑子里只想为她做些什么。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控制不住我的思想,就好像那时主宰我灵魂的,不是我自己一样。”
他两眼通红,眼泪像雨后的落叶,轻飘飘落在雪白的床单上,透出一点淡淡的血痕。
“最近一次犯病,正巧碰上我干妈来单位给我送羽绒服,她当时就说我被秽物缠上,她们再向我求救……”
她们,不是她。
“像盼娣那样被邪祟掳走灵魂,炼成鬼煞的女孩不止一个。”
“等一下。”刘湘忽然开口,“你知不知道那个荒村缘何荒废?”
“我知道。”他惨笑着说,“那地方说起来很复杂,我慢慢讲给你听。”
刘湘点头。
“荒村原先叫黄村,祖祖辈辈以干白活儿为生。六十年前,村里的女人不知何故突然集体上吊,男人们的四肢和舌头均被利器割断,做成简易版人彘,丢进臭气熏天的旱厕,受万虫撕咬而死……当时村里只有一个小姑娘侥幸生还,她说屠村的凶手是山神新娘,村民们都是遭了天谴,命该如此。”
刘湘眉头微蹙:“那个小姑娘……”
“失踪了。”他叹了口气,“据说是凭空消失,卷宗上盖着‘不可说’的戳子。”
后来陈应在档案室翻找有关荒村案件具体材料时,无意间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和他干妈长得极为相似,他问了同事才知道,原来他干妈还有一个亲生女儿,是分局第一波特招进来的外勤。
那个姐姐失踪已有二十余年,据说失踪前在调查一起贩卖人体器官的大案子。
那年的正月初一,她接到线人电话,连顿饺子都没来得及吃,就赶赴交易现场,再然后,便是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她当时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黄村附近。
“我当时就想去荒村一探究竟,结果那几个驴友倒是先做了引路冥灯。不得不说,这也许就是上天注定。”
不同于刘沉香骨子里的良善热肠,这一世的陈应深深烙印着现代人特有的冷漠和边界感。他打心眼里厌恶那些闲的蛋疼非要作死的蠢货,压根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救那群必死无疑的蠢驴。
“第二天局里就成立了专案组,我们白虎小队被调去荒村寻人。”
到底是捧着铁饭碗的社畜打工人,哪怕再不情愿,只要上面下达任务,他就得捏着鼻子照办。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村里的邪祟比他们想的还要可怕。
小队的七星阵根本不是邪祟的对手,撑不过三个小时,就全员被俘,不省人事。
陈应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很先进的手术台上。穿着白大褂的疯狂男人正拿着手术刀,在他胸前比划。
此时的他并没认出眼前这个神经兮兮,浑身散发着恶臭血腥味儿的大邪祟,就是他上辈子的亲爹,刘彦昌。
刘彦昌似乎认出了前世的好大儿,手里那根荡漾着多巴胺色液体的针头迟钝了片刻,随后手起刀落,斩断了陈应身上的锁链。
晕头转向的陈应凭借着本能,给了刘彦昌一头槌,然后再以刘沉香的力量横扫周边的瓶瓶罐罐,同时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往刘彦昌的眼睛招呼过去。
刘彦昌轻而易举地躲开他的攻击,面无表情地还了手,将他狠狠掼到地上。
陈应感觉脖子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声“儿呀”。
他用余光一撇,就见一位蓝衣女子从黑暗中爬出,以诡异的姿态挡在他与那邪祟中间:“彦昌,他是沉香啊,是我们的孩儿!”
“你知道这句话给我多大的冲击吗?”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惨笑着说:“在刘沉香的记忆里,他爹虽然有点窝囊,却不失为一个好父亲。他实在承受不住原本敬爱的父亲会变成一个满身血腥,手段残忍的邪祟。而且,他明明是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他激动地拍着胸膛,笑着哭了出来:“还有他最爱的母亲……什么劈山救母,孝感动天,原来人家华山女神早就死了,还是他亲爱的母亲一手害死的!多么可笑,你说刘沉香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他是邪祟与妖魔所生的孽种!那我呢,我又算个什么玩意儿?是孽种?还是魔种?”
“你是陈应,是安全部分局的特勤,也是我的同事。”
刘湘抬起胳膊,按住他不断痉挛的肩头。
“你不是谁的孩子,更不是谁的傀儡,你是你自己。”
“我自己……”
他轻声呓语,一只手紧紧抓住刘湘衣角,小心翼翼地问,“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做回陈应?”
“你本来就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