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里,杨婵过得并不好。
或者说,她死得比较惨。
“我年幼时,曾听母亲说起过她在娲皇宫修行的日子。”
刘湘怔怔地盯着画面中的杨婵,无论如何也不敢将她与记忆中的母亲重合。
无他,这个杨婵实在太窝囊了,一点也不像她记忆中运筹帷幄,大杀四方的妈妈。
作为女娲娘娘的记名弟子,杨婵一般都在自己的独立山头修炼,很少外出,被同僚欺负了也不吭声,活脱脱一个受气包小媳妇模样。
“她看上去软绵绵的。”刘湘摩挲着下巴,“我妈就比她厉害多了。”
听她二舅说,她妈从小就是个小辣椒,吃什么都不肯吃亏。在娲皇宫修炼时,她与掌管杂事的九婴仙姑闹得很不愉快,几乎见面就掐。后来因为宝莲灯的归属,九婴仙姑屡次陷害于她,逼得她不得不还手,屠了九婴全族,顺带着将罪魁祸首挫骨扬灰,连骨头渣都丢进了血海,喂了那不可名状的克苏鲁。
“那是因为在这个时间线里,没有玉帝舅舅、王母姨母为她撑腰。”李樱桃轻轻叹了口气,“不是谁都有勇气对抗不公,杨婵的忍气吞声,不过是普通人保护自己的本能罢了。”
在这个与玉帝敌对的时间线里,亲眼目睹家中巨变的杨婵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极为小心,生怕惹上不该惹的对头,为兄长杨戬带去麻烦。
封神之战前夕,毕业就待业的杨婵被她偏心眼的舅舅分配到了华山做女神。临去前,她前往桃山祭拜惨死的母亲。回来的路上,她遇见一只九头雉鸡精在村里装神弄鬼,用不满七岁的孩童当人牲打牙祭。
杨婵心善,不愿见那孩童枉死,便按下云头,狠狠教训那九头雉鸡精一番。
她剁下那雉鸡精的三颗头颅,复活了被它吃掉心脏的孩童。
杨婵的这番操作其实是想叫那头雉鸡精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却不料雉鸡精被她毁了三百年修为,对她恨之入骨,隔天就跑去女娲庙里上香,找干妈九婴仙姑告状。
那九婴仙姑本是上古凶兽,被女娲娘娘驯服后才做了娲皇宫管理杂事的仙姑。她与杨婵不对付已久,究其原因,就是看不上这种莫名空降的仙二代关系户,但她又不敢在明面上得罪玉帝和阐教,就暗中霸凌,笃定杨婵不敢告状。
刘湘记得,当初她妈妈说起九婴时,那张温婉的脸上满是不屑的轻蔑:
“她大约是觉得我不过一杂毛混血,压根不配待在娲皇宫,更不配做圣人的记名弟子。”
“敢欺负我,也不瞅瞅自己斤两,我一拳能打死她七个!”
“区区灭族而已,已是小惩大诫,九婴胆敢对我动手,就该知道后果。只要我不死,她就别想活。”
自然,凭本事抢山头的华山女神与靠哥哥才被册封的三圣母性格截然不同。
刘湘的妈妈喜欢主动出击,而这里的杨婵只想息事宁人。
“但是隐忍与退让换不来和平,只有拳头够硬才行。”
刘湘看着画面中熟悉又陌生的杨婵,不禁感慨道,“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九婴早就对她妒恨入骨,巴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九头雉鸡精的告状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杨婵并不知晓九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如何阴暗蠕动,又如何谋划着可怕的阴谋,她一心担忧着下山的哥哥,尤其是在知道封神榜的作用后,连修炼的心思都淡了许多。
“她的心乱了。”九幽元君一针见血地指出,“耳根子太软,心还不够硬。”
“蜜罐里熬不出雄鹰。”李樱桃说着,瞥了刘湘一眼,“越是困难,就越要稳住心态,你不着急,就赢了一半。”
刘湘苦笑着道:“道理我都懂,就是做起来太难。”
“道理我都懂,就是做起来太难。”
画面中的杨婵对来劝她的百花仙子说着同样的话。
从那天起,杨婵就将全部心思放到了提高法宝力量上,从而忽视了自身的修炼。
九婴对此喜闻乐见,并在杨婵心神不宁之际,以杨戬的名义诓骗她下到凡尘。
杨婵在家变之后未曾经历过世情险恶,不出意料地中了九婴诡计,被困在华山之巅上开膛破腹。
“你外婆卜算的生死劫便是这个。”李樱桃轻声细语地道,“在你母亲那个时间线里,她被当做祭品,用于复活魔神罗睺。只不过当你外婆选择对命运俯首后,你外公就神兵天降,不但带走了有利用价值的女儿,还将那群所谓的‘天庭鹰犬’屠戮得干干净净,也算给你母亲报了仇。”
“妖族就是这点好,我的崽子可打、可骂、可杀,别人动一下试试。”九幽元君补充道,“试试就逝世,你那外公虽不是个好父亲,却也容不得旁人算计杀害他的女儿。”
“但是这条时间线上,瑶姬并没有妥协……”刘湘心头发颤,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我妈,我是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