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
殷郊悄悄咽了口吐沫,闷头前行:“忍着,我也饿。”
殷洪不说话了。
——他几乎忘了,自家兄长也不过比他年长二岁而已。
殷郊走得步履蹒跚。
——他不敢接近官道大路,只得背着弟弟进了半人来高的野草丛。
又行了三四里,只见眼前野草稀疏,古柏参天,一座坟冢在薄薄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殷郊眼底倏然闪过一缕红光,随即双腿一软,重重摔在地上,人事不知。
殷洪被哥哥猛地一摔甩了出去,尔后连滚带爬地来到兄长身侧,将他搂进怀中,急切地问:“哥,哥你怎么了?哥你说句话呀?”
装死的殷郊被这愣小子推搡半天,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
“他体力不支昏倒了,你再搡他,也醒不过来。”
伴随着清冷的话语,一阵香风自天上飘落。
殷洪抬起头,只见一出尘仙子傲立云头,不过一眼,便叫人失了魂魄……
***
“修道之人,需得修身养性,豁达处世……行、行、行,你先把菜刀放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昊天躲在玉皇庙的供桌后,看着又一次对他大打出手的刘臻,头疼极了。
“二郎,你就这么看着你舅舅被旁人欺负?!”
杨戬翻起白眼,重重叹了口气后,象征性地拦了一下:“给他一个狡辩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对昊天道:“您也把话说清楚,湘儿的名字怎会出现在三生石上,还跟命运绑在一起?这命运到底是人名,还是……”
“就是命运。”昊天冲他眨眨眼,“你心里那个命运。”
杨戬:“……”
刘臻再次舞起菜刀,被一旁的小舅子使劲按了下去。
“看在杨婵的面上,你先让他把话说清楚。”
刘臻对杨戬这个小舅子还是有点面子情在,顺势将菜刀塞进他手里:“行,给你面子,听他狡辩出什么花样!”
“欲望与命运,从来都是交汇在一起的。”昊天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瓶二锅头,对着外甥和外甥女婿摇晃了一下,“给我整只烧鸡,我慢慢跟你俩说。”
“你是不是觉得这世道还不够乱?”刘臻眯起眼,近乎温柔地说,“需不需要我再添一把柴火?又或者找到我那岳父,跟他说我换阵营了,大不了一起反上天庭,不过是再造洪荒罢了。”
“不就是烧鸡么,我这儿有。”沉稳的二郎神自袖里乾坤掏出一个油纸包,扔给自家舅舅,“本来是买个哮天犬的,便宜您老了,赶紧说罢,别卖关子了。”
“你这孩子,忒不会说话。”接过烧鸡,昊天抬腿坐上了供桌,“不是我卖关子,是这事儿真的说来话长。而且这事还与你母瑶姬有关……”
难得听舅舅提起母亲,杨戬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母亲……母亲曾经也是……”
昊天轻轻点头。
“所以你最开始准备的祭品是瑶姬,没想到瑶姬思凡,在凡间成婚生子,她的命运就转移到了我女儿身上。”刘臻木然地道,“若是湘儿也找个人嫁了……”
“不可能,当年瑶姬的名字并没有被刻到三生石上。”昊天高声打断他未完的话语,“你以为谁都可以任欲界女神的吗?当年瑶姬就是没有通过命运的测试,被天道剥去神力,只能去巫山做个不入流的散仙。”
杨戬喃喃含混道:“难怪我娘看婵儿的眼神总是郁郁歉疚,听闻婵儿有了孩儿后更是忧心忡忡,我还以为是我们兄妹经常不着家的缘故……”
昊天摆摆手,哀叹一声:“你娘心里也不好受,当年那事闹得……你爹要真是个凡人也行,甭管是让他修仙还是转世有仙缘都好操作,还能堵住那帮大能的嘴巴。可他偏偏是前朝妖族王庭的大圣,还一心闹复辟,别说你娘,就是你舅舅我都差点被他拉下马。二郎,你真以为天庭是你舅舅我的一言堂吗?”
憋了几千年的心里话,终于借着酒劲儿说出来了。
“把瑶姬压在桃山底下,你当我心里好受!可若不罚她,这个口子一开,谁还听我管辖!我不是不想睁只眼闭只眼,但当年的情势真的不允许,我若不做点什么表示一下,我这个玉皇大帝就得滚蛋。我倒台,你娘怎么办?”
昊天双目通红,越说越替自己委屈:“你也不瞧瞧天庭里都是些什么人!说是给天庭卖命的封神榜,结果倒成了阐截两教的小团体,你也不是没瞧见,那么多的阐教、截教弟子,能指使动的凤毛麟角,有几个真心实意给三界干活?”
天庭的弊端,昊天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知道归知道,想要解决还是得等——等时机、等人才,等敢于掀桌的一群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刘臻终于开口:“如今时机差不多了,人才也可以从现代引进,那敢于掀桌的人……”
昊天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