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哪有不凶险的时候?
抿唇一笑,沈安看得出,他有些太紧张了:“多年征战,你是个老兵油子了,这会怎么和刚入伍的新兵一样。”
“凶阵那么多,你不是都经历过?”
于廉摇摇头,话虽然这说,但这次他还真是有些虚:“末将所担心的,不过是您的安全;如果只让我来镇守中宫,那无所谓。”
“可您也在……如果按照现在的局势部署。只要波斯人的火炮往前推进,他们就可以直接炮轰我军本阵。”
“如此一来……”
还是那句老话,虽然波斯的炮不行,和大梁的装备完全没法比,但到底那也是个吐火冒烟的家伙。
万一有什么不对,一颗炮弹在沈安身边炸开,他可没办法承受如此责任。
“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他们的火炮打不过来呢?”
依旧还是满脸的无所谓,甚至此刻沈安还流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
但是实话是说,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此战的凶险。
所谓中宫四象,最重要的不是外围依照四象部署的兵阵,实则最关键的核心还是他们所在的中宫、
就如同术士开盘一样,要以自己为中心,寻找周围各个方位,将无数环盘重叠后,才能最终得出他们想要当分位置。
可一旦开盘,所在开盘地点,就是整个局的核心。
沈安现在就要来做这个核心!
“你不要用术士的眼光看我。”微微一笑,沈安不知从什么地方,竟然真的拿出了一枚罗盘给她。
“术士之法,是定位开盘,但我不一样,我要让整个军阵的中宫,四处游动。”
“以巧伐拙,懂了吗?”
说实话,于廉懂,但就是不放心。
奈何眼看沈安的态度,好像他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无奈之下唯有一声叹息:“末将挡尽心竭力,周护王爷。”
“好。”
微微点头,沈安很清楚有些话没必要一定让他们理解,只要能照做就行。
深夜十分!
按照沈安的要求,全军上下的高级将官们,全部汇聚一堂,数百人拥挤在他的营房之中,而陪在沈安旁的,还有刚刚从长州,昼夜不停赶来的皇甫竣。
面对数百将领,沈安用最简单的方式,将命令直接下达到每个人手中。
“所有人要记住,方才的军令,务必严格执行。”
“犯有执行不当者,杀无赦。”
沈安完全没有一点威胁的意思,毕竟原本他说的这些话,就是在通知大家。
将领们虽然每个的到的战令都不同,但他们决心却一模一样。
“王爷放心!”
“很好。”
紧张过后,沈安也露出了片刻的和煦笑容:“我知道诸位将军都是国之功勋,我也能看出各位的死志。”
“但请你们记住,国家、陛下,还有我们两个,并不是想要看到,你们的项上人头落地。”
“所以怀死志,而不能因此就放松逐流。”
沈安知道有些将领们,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没准就没闹出什么脑抽的行为,这种人根本不怕死。
在他们得心里,存在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完不成任务的话,也不过一死而已。
所以他们会在那个时刻,毫不吝惜摘下自己的脑袋……
沈安没办法评论这是一种什么态度,但至少他不喜欢,也不能接受。
“散帐!”
随着于廉一声令下,在场众人急忙疏散开来,各自回到应当的位置上,早做准备。
包括于廉本人也是一样,沈安要求要他和自己一起坐镇中军,看似整个战争中军没有什么切实的行动。
但也正因如此,中军索要准备的反而还比其他人更多。
要是顺利的话,估计从现在到下午时分,于廉才有可能把所有命令细分下去。
此时此刻,营房之内,唯有沈安与皇甫竣二人。
“你需要我做什么。”
放下茶杯,一直没吭声的皇甫竣,就非常干脆:“看你的计划,似乎没有用到我的地方。”
“用不到你,但能用到你部下。”
沈安悄然之间在沙盘下方,掏出一卷羊皮轴,展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个波斯人的形象。
“这个人,我需要你让黄甲和关少山,尽快除掉!”
“我的人现在波斯军中的不多,他们都去解救欧氐斯等人的全家,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你。”
“就这?”
皇甫竣乐了:“沈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了方便下令,我不是早就把令牌给你?就算没这个东西,只要你一句话,这帮小子对你不也是亦步亦趋吗。”
“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