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营中。
秦二郎本在巡逻,听说沈安回来了,把任务丢给了副队长,便撒丫子跑回了营中。
看到沈安,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好徒儿,淑妃被砍了,我父亲的仇总算报了!”
沈安笑了笑,把左右的士兵秉退:“你高兴就好,我有些事情先问问你。”
对于梁帝挖坑让他跳的事情,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没必要再问了。
眼下要做的便是如何在这场平叛战争中活下来。
带兵打仗,是他还从来没有过经历,何况他还在前锋营。
看他如此认真,秦二郎不由得皱眉道:“出什么事了吗?”
沈安说道:“没,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在这里多久了?目前形势如何?跟江淮那边的军队交过手了吗?”
“咱们前锋营有多少人?都是新军还是拉来凑数的?粮草是否充足?有没有备足方便携带的干粮?”
“靠!你能不能一个一个的问?你师傅我脑子可没有你那么好使!”秦二郎被他的连珠炮轰得晕头转向。
这些问题倒是不难,他却一时半会还没捋出来该如何回答。
“你慢慢来,我不急!”沈安无奈安慰道。
不急?
我怎么看你都快急死了!
秦二郎说道:“我们十几天前就以拉练为名,开始秘密往江淮调动的,到现在为止,除了少数防线与江淮的人有过短暂接触外,并没有大规模的会战。”
“所以他们的战斗力如何,我也不知道。至于前锋营,总共有八个百夫队,一个粮草辎重营,总共不到一千人,你就是前锋营的千夫长。”
“粮草倒是不少,可是干粮却没准备多少,有热锅饭,谁愿意吃那干巴巴的玩意。”
听他不急不慢的娓娓道来,中途还要停顿想一下,把沈安急的都有点想揍他。
得知没有准备多少干粮,沈安立刻站起身:“你马上让粮草官加班加点,必须给我连夜赶制出一千人三日所用的干粮。”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作为随时可能出动的前锋营,真要打起仗来,想吃上一口热饭,那简直是奢望。
到时候干粮又没有,岂不是要饿着肚子干架?
闹呢!
他相当怀疑这是不是白无极故意的,白无极身经百战,怎么可能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传达给前锋营?
“有这个必要吗?安抚使昨天才去的江淮呢!说不定最后都不用打仗呢!”秦二郎皱眉问道。
江淮一地虽然风起云涌,却还没有真正交战,而且在文官集团的力争之下,朝廷还派出了安抚使,想要和平解决。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梁帝给文官集团留的一点颜面,并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可也能大大拖延开战的时间。
“你是不是傻?兵贵神速也!你以为陛下真的会等安抚使回来再开打吗?你信不信,过不了多久安抚使肯定要死在江淮!”
沈安已经摸清了梁帝的套路。
不仅野心勃勃,想要彻底巩固皇权,还要做到名正言顺,出师有名。
安抚使,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他不就是个前车之鉴吗?
“不至于……”
“跟你这猪脑子说不清,别废话了!快去!”沈安摆了摆手,把秦二郎推了出去。
随即转身看向了营中挂着的行军地图。
要说古代当将军,可真不容易,这地图看得可真特么蛋疼。
除了简单标识了地点外,没有等高线,没有比例尺,随手一画可能就谬之千里。
“江淮果然是富庶之地,这么多盐铁矿场,也难怪梁帝会垂涎三尺!”沈安敲了敲地图上的几个标记。
江淮东部靠海,能源源不断的生产海盐,而西北部连绵的大山之中,又盛产铁矿。
再加上腹地是一片十分适合种植农作物的低矮丘陵和平原,所以江淮一地的税赋,便占据了大梁六成以上。
不过也正因如此,江淮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每逢战乱便有各路诸侯纵横肆虐,这才导致郑家虽为豪族,实力却排在最后。
“咦,这里还有一个硝石矿!”沈安眼前一亮。
这可是好东西!
一硝二硫三木炭,便是土法炸药了,若是再加上点白糖,在这个年代,那就是大伊万。
想到自己当下的危机,这个硝石矿,似乎成了扭转乾坤的钥匙。
硫磺和木炭都是寻常之物,粮草辎重营便存了许多。
至于白糖,在大梁虽然是稀罕之物,但军中也常备了少量救急之用。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沈安计算这硝石矿的距离:“看起来应该只有百里左右。”
这时帐门被人掀开,秦二郎带着粮草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