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是这沈安没有看路,从小巷中冲出来与李立虎撞在了一起,而后李立虎秉持着能宰一次是一次的念头抓住了沈安,扭送到了府衙。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沈安不仅在公堂之上将一切的证据都转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甚至还落井下石,把李立虎诬陷成了当街索贿的恶吏。
断案是讲究证据的,尤其是在重文轻武的大梁,文人几乎是天生就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从证据来看,不论是人证、物证,还是沈安的口供,都说明李立虎完美的切合了沈安所描述的那般罪行。
再仔细观察起二人。
沈安浑然不惧,昂首挺胸地坐在公堂之上,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而李捕快,林清儿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便苍白一分,直到后来,甚至惨白一片,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高下立判!
众目睽睽之下,一向爱惜官声的赵程心中长叹一声,做出了决断。
“啪!”
又一声惊堂木重重落下。
“李立虎,当街之上公然索贿,现判抄家流放三千里,子女充做奴籍!”
面如死灰的李捕头被两位昔日同僚像死狗一般拖走,公堂之上的众人冷眼相待。
按理来说,李捕头本来与这些人的关系并不算太差。
但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未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众捕快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一向受他们爱戴的赵程,今天居然会做出这般判决。
于是公堂之上的气氛,越发诡异。
赵程也很是无奈,但毕竟当堂之上作出的判决,本身就代表着自己府尹大人的威严,决不允许有半点的折扣。
于是,这位本以为能够发一笔小财的李捕头,倒了血霉。
沈安抱拳,一脸恭敬说道:“大人当真明镜高悬,心细如发!”
赵程冷哼一声,对沈安的尖牙利嘴,领教的很是深刻。
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若今日当着沈安这小子的面审问林清儿,只怕自己讨不到半点好。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赵程当即敲响惊堂木:“既然案子已经判完了,来人,将林清儿收入监牢,择日问审。”
“且慢!”沈安大叫一声。
赵程一脸温怒:“你究竟想怎样?当真以为你是秀才,本官就办不了你不成?”
“大人您误会了。”
沈安嬉笑着离开了自己的座椅:“学生今日前来,不单单是为了替大人铲除身边的酷吏,更是受人委托,作为辩师,来替林小姐辩一辩是非清白。”
林清儿虽然一脸古怪,却没有反驳,毕竟方才那一场精妙绝伦的官司早就已经震撼到了她,让她不由自主选择相信沈安一次。
“本官今日累了,林清儿一案择日再审。”
赵程一脸的不耐烦,手中又高高举起了那块惊堂木,刚想落下,但听闻沈安一句:
“您若不受理,那学生只好拿着状纸去大理寺,打御前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