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山海回到家中,夜色已深,府邸内灯火阑珊,却难掩他脸上沉重的阴霾。
一进门,管家付纯便迎了上来,见他神色有异,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
付纯跟随付山海多年,对其性情了如指掌,他不动声色地接过付山海的外衣,轻声问道:“老爷,今日朝中可有何不顺心之事?”
付山海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在厅堂的主位上,接过付纯递来的茶,轻抿一口,却似品不出丝毫茶香,只有满心的苦涩。
“沈家的李二狗,真是欺人太甚!今日我去沈安王府,竟被拒之门外,颜面尽失。”
付纯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故意装作惊讶道:“哦?竟有此事?那沈安王府的人,也太不识抬举了。”
付山海愤愤不平地继续道:“不仅如此,陛下还下旨让我明日亲自去道歉,这简直是对我的奇耻大辱!”
付纯见状,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故意沉吟片刻,似乎是在为付山海分忧解难,实则是在诱导其,走向更深的仇恨。
“老爷,依我看,这沈安虽远在月照,但其影响力在大梁却丝毫未减。李二狗不过是他的一条狗,却如此嚣张,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只怕日后更难对付。”
付山海眉头紧锁,沉默不语,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付纯见状,趁热打铁:“老爷,我有一计,或许能解您心头之恨,同时也能为大梁除去一害。”
付山海抬眼望向付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来听听。”
付纯压低声音,缓缓道出他的计划:“咱们可以暗中找杀手,除掉李二狗。一来,为您报了今日之辱;二来,沈家失了左膀右臂,势力自然大减;”
“三来,此事若传至月照,沈安得知爱将遇害,定会心急如焚,加速归来,届时陛下或许能借此机会,重新评估沈安的价值与忠诚。”
付山海听后,心中虽动,但理智尚存,他担忧道:“此计虽妙,但沈安若知是我所为,归来后岂会放过我?”
付纯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老爷多虑了。沈安虽勇,却也是知进退之人。他若真敢动您,陛下岂会坐视不理?”
“陛下对沈安的忌惮日益加深,此等时机,正是展示陛下权威之时。到时,您只需向陛下表明忠心,陛下自会护您周全。”
付山海闻言,心中盘算着付纯的话,确实,这段时间以来,他隐约感觉到皇帝对沈安的态度有所转变,不再是一味地纵容与信任。想到此处,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可是,此事若败露,后果不堪设想。”付山海还是有些犹豫。
付纯连忙安抚道:“老爷放心,此事交由我来安排,定做得滴水不漏。杀手皆是江湖中人,行踪隐秘,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只要咱们行事谨慎,沈安便是再聪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付山海沉思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好!就依你所言,但务必小心行事,不可露出马脚。”
付纯连忙应承下来,心中却暗自得意。
他知道,这一计若成,不仅能为主子报仇雪恨,还能借此机会,在家中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与地位。
接下来的几日,付山海表面上依旧如常,暗地里却与付纯,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刺杀计划。
付纯精心挑选了江湖上最顶尖的杀手,制定了周密的行动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付山海做了什么,李二狗并不知道,但是这一切,却都没有逃过无音的眼睛。无音,作为沈家最隐秘的守护者,他的耳目遍布京城,付山海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如同在显微镜下一般,被他尽收眼底。
当天晚上,无音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李二狗的府邸。屋内烛光摇曳,李二狗正独自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本账本,眉头紧锁,似乎正在为商会的事情烦恼。无音轻轻推门而入,李二狗抬头一看,见是无音,连忙起身相迎。
“无音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李二狗客气地问道。
无音面色凝重,没有多言,直接将付山海最近的行动一一告知了李二狗。李二狗听完,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让无音大人费心了。”李二狗淡淡地说道,“不过,对于这刺杀的事情,我倒是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无音眉头一挑,不解地看着李二狗。
“是的。”
李二狗点了点头,“付山海此举,显然是铮鸣之举,他完全没有将我们沈家放在眼里。所以,我不如就让他来刺杀我,到时候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正好能看看皇帝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无音闻言,脸色一沉,他没想到李二狗竟然会有如此冒险的想法。
“李二狗,你这是什么混账话!”
无音怒斥道,“沈家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不必采用如此冒险的方式!你以为这是在赌博吗?这是在拿沈家的安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