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请大人给他一个痛快,求大人高抬贵手...”
到最后,一缕血丝从他额角划过,血滴跌落在地,凝结成黑红的印记。
公堂内除了他凄厉的求饶声,依旧无人吭声。众人还记得方才孙飞冥顽不灵的猖狂模样,即便觉得此罚有些过于血腥也无人愿多言。
李鸿煊手在空中轻轻一扬。
两个侍卫上前将赵昌身子固定,阻止他继续叩头。
“你看...”李鸿煊低声说:“便是我说出如此惩罚,他依旧不领你情谊,为此逆子,你又何必大费周章。”
“可...可他是我孙子...”赵昌呜咽着回答。
“是你孩儿之前,他先是我大魏国子民,用残忍手段伤害我朝百姓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改,你已年迈本官不欲为难于你,但孙飞,谁若求情本官便以共犯处置!”
李鸿煊此话一出,赵昌顿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孙飞。
孙飞脸上血色尽失,他青筋暴起,瞪圆了眼睛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服!你这是属于虐待。”
“凭什么?本官要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李鸿煊不屑同他多说,轻嗤一声,转身附在时影耳边悄声道:“将他处理好了,安抚好受害者家属,一个时辰后准备启程离开。”
话落他便苏雨安点了点头,抬脚往外走。
苏雨安见状匆匆小跑跟上,直到走到街上,两人脚步才放缓下来。
她喘着气,疑惑道:“公子可是有事?为何走的这般急。”
“本王怕再晚一步就想提刀将他杀了。”李鸿煊的声音阴恻恻的,眼神透着不满,“若是平时有人胆敢这般对本王,早让他去见阎王。”
苏雨安看到他气的甚至磨了磨牙,顿时心下觉得有趣,忍住想要笑出声的冲动,轻声安抚:“王爷何必同那种人动怒,索性已经交给时护卫,定会惩治他一番,莫要气大伤身。”
她弯着眉眼,笑意直达眼底。
李鸿煊轻哼一声,蹙了蹙眉头,狐疑道:“分明刚才你最是生气,怎么现下反而笑话起本王?”
“王爷可是冤枉我了。”苏雨安眸中笑意不减,她是不会说头一次见到被气的牙痒痒的王爷,把她心底的怒气都冲淡了。
她一脸无辜,佯装愤怒道:“我现在还是气的很,要不是王爷先我一步说出,我方才心里也想提刀将他斩了。”
尾音带了点颤动。
是她憋不住的笑。
李鸿煊右手扬起,作势要向下。手落到半空中时,苏雨安惊得闭上了眼,不敢闪躲。
半响过后,她半眯着眼,睁开一只眼睛。
对上的是一双漾着笑意的凤眸:“如此顽皮?”
杏眸微微睁大,额角传来一声微弱的‘咚咚’声,只见李鸿煊食指弯曲,在她额头正中央轻敲两下。
这一敲,却仿佛直直的击在她的心底。
这似曾相识的笑意和快要忘记的触感,将她的记忆带回到过去。
每当她同兄长玩闹时,即便是气狠了,也不过是弯起手,重重的落下,却轻轻的在她眉心点两下,宠溺的说道:“当真顽皮。”
她总是仗着兄长的宠爱,做些胆大妄为的事情,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永无相见之日。
“苏安?”
“苏安,你可还好?”
耳边传来一道清冽低沉嗓音。
李鸿煊眼底的笑意尽失,眼中的担心无法掩藏。
苏雨安这才感觉到脸颊有股凉意,她竟是在方才留下了一滴眼泪。
“是痛了?”
李鸿煊狐疑的伸手用同样的力道在自己额头试了试。
不痛。
他顿了顿,突然回想起那盏灯笼。
她是又想起了谁?
按捺住心底浮起的郁气,他漫不经心地轻声道:“方才可是想起什么人?”
“是个许久不见的故人。”苏雨安低着头瓮声瓮气的回答。
“嗯...”李鸿煊缓缓垂下眼睫,又状若无意的说:“此行确实离家有些久,不日便能回到京城,你们自会相见。”
话落。
却只见苏雨安原只是泛红的眼眶瞬间噙满泪水,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接踵而至滚落在脸颊,冷风吹过,整张脸已然变得苍白。
不知是太过想念旧人,还是李鸿煊方才的动作和语气太过熟稔,苏雨安再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抬起袖子粗鲁的在脸上擦拭,白皙的皮肤被磨的通红。
可泪水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出,像是在诉说她的委屈。
苏雨安将头埋的更低,她不想让李鸿煊看到如此狼狈的一面。
然而下颌却被温暖的手握住。
轻轻抬起。
视线相对,苏雨安看他眼中只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