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手一顿,脑袋一歪,继续扒拉东西,权当没听见。
福伯再接再厉,“侯爷,灼儿郡主是不是很可爱?您就不想也生一个,如灼儿郡主那般可爱的孩子?”
陆沉斜眼撇他,“你想抱孩子了?”
福伯猛点头。
陆沉懒洋洋道:“那你自己找个媳妇生。生几个都成。”
老光棍还催他找媳妇。
福伯脸一黑,他都五六十,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想生也生不了啊。
不等他再说话,陆沉拍拍屁股溜了,临走前指着地上一堆东西吩咐道:“把这些给长山送去,他敢不要,就狠狠揍一顿。揍到他收下为止。”
福伯,“……。”
另一边,孟夫人也在念叨孟萱。
“月儿成亲了,舒儿也要成亲了。你清姐姐的孩子都能跑了,你呢?”
“前几日我给你看的那几家公子,有没有喜欢的?”
孟夫人为了孟萱的亲事也是操碎了心。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拿出几张画像,给孟萱挑。
孟萱顿时苦了脸,“娘,我现在还不想成亲么。”
她抱着孟夫人的胳膊撒娇,“我想再多陪娘和爹几年。”
她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娘,您舍得我吗?以后嫁了人,就不能甜甜陪着您了。”
孟夫人面无表情,“舍得。”
这话她都听八百遍了。每次催婚,孟萱都会这么装可怜。
孟夫人苦口婆心道:“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孟萱见势不对,立即开溜,“娘,我去找陈姨了,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孟萱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孟夫人叹气。她不明白,孟萱为什么如此抗拒说亲。
她与孟山长夫妻恩爱,婆媳和睦,身边人,如叶清清,更是琴瑟和鸣,甜甜蜜蜜。
按理,孟萱不该这么抵触才是。
孟萱烦闷的在府中溜达。
她喜欢陆沉,谁也不敢告诉。
陆沉与她,年纪身份差距悬殊。陆家乃百年勋贵世家,陆沉是简在帝心的南宁侯。
孟家,只是一富贵乡绅。
在东安县时,看在孟老爷子的份上,众人都对他们客气有加。
但在京城,孟老爷子也算不上什么了。
外人看来,孟山长掌管着行一书院,倒也有不少人讨好巴结。
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行一书院背后的大boss是叶清清。
孟萱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自己飘飘荡荡的倒影,苦笑一声。
陆沉待她,从来光明磊落,只当一晚辈来看。
她明知没有结果,该放弃的,偏又做不到。
孟萱想,她这辈子,大约是嫁不出去,只能青灯古佛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人,对男子动了心,却是尝到了求而不得,肝肠寸断的感觉。
到底没忍住,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划过,落进水中。
一条石青色的锦帕递到她的面前。
孟萱吓了一跳,也没接帕子,慌乱的用袖子擦了擦泪水,转过身看到了陆沉。
陆沉穿着一身玄青色云鹤纹织锦长袍,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是福伯非让他戴上的。
他以前不修边幅,流浪汉都当过,并不在意形象。
但福伯着急给侯府找个女主人。每天都费劲心思打扮陆沉。
陆沉长的原就英俊,气质飘然。稍微一收拾,剑眉星目,飘飘逸逸,如琼枝一树,又如美玉无瑕,高贵清雅,还带着一丝慵懒。
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孟萱看的呆了呆,脑海中浮现一首诗: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红,“侯……侯爷……”
陆沉把手帕踹回怀里,“谁欺负你了?”
“没有。”孟萱低头看脚尖,不敢抬头,生怕自己那点小心思被人发现。
陆沉挑了挑眉,故意说,“难道是府里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你?我这就让福伯去找出来……”
“不是。”孟萱连忙否认。
“那是什么?”
“是……是我娘让我成亲,我不想。”孟萱小声道。
“这事啊。”陆沉笑了。揉了揉额角,那他还真没办法。
他最近也饱受催婚之苦。
从他回京城,也有主动想结亲的人家。特别最近,福伯把他收拾的太显眼,主动来提亲的人增多了不少。
陆沉都给拒了。
他每拒一个,福伯的眼神都要幽怨一分。
“催着催着就习惯了。”陆沉安慰她,拿自己现身说法,“像我这样,脸皮厚些,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