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文尔雅的他,气到把杯子都扔了。
罗氏在劝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有事咱们好好说,别把自己气出好歹来。”
孟萱走进来,道:“爹爹是为了表哥的事情生气吧。”
“你们听说了?”孟山长皱眉道。
孟萱点头,“在玲珑阁听人讲的,这会儿到处都传开了。”
罗氏一头雾水,“什么传开了?”
孟萱道:“赵公子和表哥有龙阳之好啊,两人还是一对恋人。”
“荒唐!”孟山长气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孟萱吐了吐舌头,“又不是我说的。”
罗氏则是惊的张大了嘴巴,随即满脸冷沉,“是谁,故意败坏秋儿和赵公子的名声?”
像罗氏和孟山长,久经沉浮,只从孟萱一句话中,就察觉到了端倪。
孟萱把叶清清的猜测一说,罗氏当即怒道:“好一个沈从宣!以为搭上了冯家,就可以不把我孟家和罗家放在眼里了吗?”
“来人,备轿子,我要回罗家。”别看罗氏平时嘴上嫌弃罗晏秋,罗晏秋到底是罗家唯一的独苗苗。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就敢拿罗晏秋名声开涮,罗氏怎么会放过?
她对孟山长道:“夫君,你书院里的学子肆意传播谣言,捏造事实,败坏同窗名声,你就不管管?”
孟山长无奈,罗氏是个好脾气的人,很少这么和他说话,看来是真生气了,“夫人你刚还说我,你先消消气,我已经在书院中下令,不许议论外传此事。”
罗氏斜眼看他,“看来你的弟子并没有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孟山长,“......。”
虽然时机地点不对,叶清清三人还是忍不住偷笑。平日里,罗氏事事以孟山长为主,绝不会对他说一句重话,难得看她怼孟山长。
孟山长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孟山长好言好语道:“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是沈从宣做的,我这就去查。若真的是他,云松书院断不会留下这种人。”
罗氏这才满意了些,轻哼了一声,准备动身去罗家。
蓝溪收拾了包袱赶来,罗家那边也已经听到了风声,蓝溪留下帮不上忙,她的名声指不定还会添乱,所以简单收拾了东西,还是决定先和叶清清去南桥村。
叶清清、沈如月、蓝溪三人坐上马车,回南桥村。
孟萱陪着罗氏回罗家。
三人回去时比较晚,沈从安已经结束了课程,在院子观看熊二几人和沈从望练武。陈氏、荔枝、林奶奶在做饭。自从答应来三房一起吃饭,林奶奶每次都提前半个时辰过来,帮陈氏烧烧火、切切菜。
南桥村风景宜人,三房的小院更是山水环绕、窗明几净,清幽雅致。
推开门,走进去,扑面而来,是满满一院子的烟火气。
人人脸上带着轻松欢畅的笑容。
蓝溪愣了愣。
罗家和蓝家,院子更大,人也多,平素也热热闹闹,她觉得吵,只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三房更吵,吵吵嚷嚷的,她竟然不嫌烦,反而喜欢这份热闹。
明明才第一次来,没有生活过,她却一眼认可了这个地方,想要在这里安定下来。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蓝溪自己都说不清楚,落日的余晖打在葡萄架上,安静坐在轮椅上的沈从安,歪在石凳上喝着小酒的陆沉,沉默寡言陪练的林长山,闹闹腾腾的沈从望几人。
映着厨房升起的袅袅炊烟,似是另一种云阔天高的人生,在蓝溪面前缓缓打开。
陆沉喝了一口小酒,悠悠然吟诵起一首诗,“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一觞虽独尽,杯尽壶自倾。日入群动息,归鸟趋林鸣。啸傲东轩下,聊复得此生。”
啸傲东轩下,聊复得此生。
蓝溪平静如水的心绪,微微有了波澜。
沈从安抬眼瞧见叶清清,面上一喜,唤她,“娘子,过来。”
一天不见,有点想。
叶清清冲她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随口应道:“等会啊。”
叶清清带着蓝溪去了后罩房,路上已经商议过,蓝溪先和荔枝睡一间。
蓝溪作为蓝家的小女儿,还从未和陌生人挤过一间房。
叶清清也没有办法,当初建院子时,已经往大了建了,原以为房间肯定是够住的。哪想到,三房人越来越多,没有空房间了。
沈如月想把自己房间让出来,她去和荔枝睡一间,蓝溪没让。她是来做女先生的,又不是做小姐,有房间住就成。
一路走过去,叶清清给蓝溪介绍三房的大致情况。眼神都没给沈从安留一个。
沈从安,气闷。
转头时又对上林长山望过来的眼神,林长山目光平平淡淡,没有任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