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清觉得便宜小姑子的性子太软绵了。
想到她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大哥是个残废,叶清清心里升起几分怜惜。
叶清清挖了小半背篓,觉得差不多了。又采了些沈如月眼中的野草,才开始找野菜挖。
暮色从远山外暗暗袭来,叶清清和沈如月背着满筐的野菜回到家。
幽静的村落上空升起丝丝炊烟,陈氏在厨房做饭,沈从望烧火。说是厨房,不过是茅草搭的一个棚子。
叶清清皱了皱眉,“我们自己做饭吃啊?”
沈家还没分家,按理说应该一起吃饭的,她都闻到了前院飘来的饭香。
沈家院子挺大,有六七间屋子,虽然都是土的,但很宽敞。
院子后面还有两间破旧的小土屋,就是沈从安一家的住处。两边用篱笆围起来,勉强和院子连在一起。
叶清清一天没吃饭了,肚子早饿的咕咕叫。嗅着饭香味,简直是种折磨。
“嗯。”沈如月低低应了一声,放下背篓,去帮陈氏打下手。
叶清清左右瞧瞧,小小的灶台,挤了三个人,已经无处下脚了。默默出了屋,叶清清打来水,清洗野菜。
陈氏瞄了一眼她的背影,低头切菜。
知道沈家穷,可到了吃饭的时候,叶清清差点被沈家穷哭。
每人面前摆了四个野菜团子,一碗野菜汤。
这日子,没法过了。
叶清清想死,前世最穷的时候,还有泡面吃。
嗯,再加根火腿肠,一个煎蛋......
“大嫂,你流口水了。”沈如月小声提醒。
叶清清擦了擦嘴角,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拿起野菜团。野菜团子就野菜团子吧,总比饿肚子好。
“你大哥,我相公他吃什么?”叶清清问。
“大哥有窝窝头吃。”沈如月道。
隔壁隔壁村有人盖房子,沈从望去帮忙打个下手,一天能有几文钱,还包两顿饭,一顿三个杂粮窝窝头。
南桥村周围几个村子都穷,大家都吃不饱饭。就这份工作,都有许多人抢着做。
沈从望只吃中午的,晚上三个窝窝头带回来,用热水泡软后喂给沈从安。之前沈从安还能勉强吃点,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咽不下东西了。
沈从望今年十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瘦的像颗豆芽菜。叶清清多看了他两眼,得到一个不屑的白眼。
叶清清,“......”
手痒想揍人。
吃完饭,陈氏借着昏暗的月光继续绣帕子。
陈氏一手好绣活。她绣的帕子、荷包,拿到城里卖,总比别人多几文钱。
加上两亩水田,陈氏努力撑起这个家。含辛茹苦拉扯三个孩子。每月扣除房租外,还能略有结余。
沈从安这一病,攒的钱全换了汤药,水田也给叶清清做了聘礼。家里一贫如洗,贼来了都得于心不忍丢下两文钱。
叶清清摸摸只有三分饱的肚子,还是得快点挣钱呐。没得饿死在这里,就太丢脸了。
沈从望劈柴,沈如月洗碗。叶清清趁机往锅里添了好几瓢水,把白天采的草药,一股脑丢进去。
沈如月阻拦不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过来。
叶清清冲她嘘了一声,“我有用。”
沈如月小眉头扭了扭,还是乖乖点了头。
叶清清一边看着柴火,一边整理白天挖的根茎。除去杂质,洗净,润透,切厚片。小心找地方藏起来,等它干燥。
等弄完,她的一大锅水也烧的差不多了。
此时天色已暗,陈氏放下针线,准备休息了。前院忽然乱了起来。一个个争着往茅房跑。一趟又一趟。
沈家人挺多。
沈老太生了四子三女,女儿一死一卖,就剩下一个。
长子沈长富,妻子钱氏。下有一双儿女,沈从辉和沈如兰。
次子沈长贵,妻子赵氏,有一个儿子,沈从宣。
三子沈长荣,沈从安父亲,已经去世。
四子沈长华,妻子孙氏,只有一个女儿,沈如花。
小女儿沈秀,出嫁多年。
长房二房四房都住在前院,连着沈老太沈老爹,一共十一口。沈从宣在城里读书,不住家里。
十一个人,争一个茅房,一个人在里面,外面一溜的人等着。一边等一边催。催的里头人烦不胜烦,肚子还疼的厉害。
里面现在蹲着的是沈老太,孙氏口中被气的下不来床的沈老太,刚才抢茅房时健步如飞。
陈氏关起门,不想多管闲事。
叶清清算看出来了,三房和其它几房的嫌隙很大。根本不是宋金花口中的齐心合力。
沈如兰已经看见她们了,怒气冲冲跑过来,抱着肚子质问,“是不是你们往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