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窈窈将斗篷拉紧,把自己整个裹在里头,可无济于事,还是冷,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直打颤。
原不是她盖得少穿得少,而是这种病态的冷是从身体里面发出的,盖再厚的……被子,穿再多的衣裳都无用。
范氏将大夫先领着去瞧了小蛮,开了治疗风寒的方子后,又领着来到了“儿子”儿媳的房间,在看到李窈窈裹着厚厚的斗篷坐在椅子上打摆子时,不由关切道: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坐到这里做什么?”说着便瞪一眼站于一旁的李云鸷,“病得这么严重你怎么还让她起来?”
“母亲,是我自己要起的。想着给大夫瞧完病再躺回去。”
这时大夫看到她脸色发青,浑身发抖,一看便知是发烧引起的恶寒之症。
便劝道:
“小娘子还是躺床上去吧,盖着被子把手伸出来给我把脉就行。”
大夫和范氏都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躺在床上给大夫瞧病,便都劝她躺回去。
李窈窈一时为难,那是继兄睡的床,她怎么能躺上去?
“不用了母亲。别让大夫好等,先给我看吧,我都已经起来了。”
说完就把手伸了出来,大夫见她坚持,便将药箱放在桌上,开始为她把脉,又问了她一些身体上的各种症状后,便与她开了和小蛮一样的风寒方子。
范氏见李云鸷也不断吸鼻子打喷嚏,也顺便让大夫瞧了瞧,均是受凉所致,一并开了方子后范氏便将大夫送出了门。
四个人淋雨,唯有姜荣一人无事,其他三个都成了病恹子。范氏将方子拿给姜荣去药铺里抓药,现在夜已深,只能厚着脸皮去敲人家药铺的门,要不然窈窈和小蛮两个人这样一直烧着,哪能顶得住。
范氏返回房里时见窈窈还坐在凳子上,便说道:
“大夫看过了就赶紧躺回去吧,姜荣已经去抓药了,等会儿煎服药喝下,发身汗就好了。时安你也是,快躺床上去暖着,夜里凉,别又冻着了。”
她伸手就去扶李窈窈,李窈窈却拉住她的手,“夜深了,母亲您先去休息吧。不用操心我们了。”
“我没关系。等会儿姜荣回来我给你们煎了药再睡。”
“不用,让姜荣来就行。”
“姜荣一个大男人哪做得了这样的细活,并且他一直跑进跑出的也够累了,还是我来吧,大不了我明日不做豆腐去卖了,休息一日。”
窈窈拗不过婆母,只好随她去。
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麻烦继兄和姜荣冒雨去接她也就罢了,还因她和小蛮生病连累大家大半夜没得休息。
范氏又催着他们“夫妻”去床上躺着,还让李云鸷扶她过去,说她现在身上发冷,让他帮她暖暖。
李云鸷只得搂过她往床边走去,范氏见他们去睡了也没再多说便出了房间,帮着把门带上了。
眼见婆母关门出去了,李窈窈第一时间从李云鸷身边退开来,躲开他搭在她肩上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手。
李云鸷见状不由露出一丝讽笑,“你如此抵触做什么?这身体是宋时安的,又不是我的。即使偶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碰你的人也是你夫君。”
李窈窈:“……”
他这是什么强词夺理?!身体虽是宋时安的,可头脑意识却是他的,这怎么能算在宋时安身上?!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迫与他亲密接触让她很是难堪,可责怪的话又说不出口,他冒雨去接她,还额外给她配了马,是她自己不会骑,只能被迫与他同乘一骑,一路淋着雨回来,害他也生病。
之前去弘法寺也是她自己非要去的,结果扭了脚瘫在山道上走不了路,无奈之下把自己的裸足展露在他面前,还烦他动手跟她接骨,连累他于陡峭的山道背她下山。
还有他换过来的第一天为了不引起婆母疑心拉她的手,现在同样是在婆母的面前搂抱她,她想拒绝却似乎又没办法拒绝。
在外人眼中,她和他是夫妻,夫妻之间这样拉手搂抱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若拒绝他的碰触才真的不正常。
“兄长上回不是请二大王让司天监的人帮忙观测血月出现的日子吗?可有消息了?”
她只期盼着他能和宋时安快点换回来,早日结束与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日子。
“后日书院放旬假,我已与他约好于城郊别苑聚首。”
他难得有耐心地回答道。
听他已有安排,李窈窈也不再多言,忍着身上的恶寒去箱柜里把他刚才塞进去的被褥拿了出来重新铺上了,连身上的斗篷也没解便钻进了被子里,将整个脑袋都捂在里头,身子倦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范氏在外头敲门,“窈娘,时安,药都煎好了,起来喝药吧。”
李窈窈一下将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看向已朝她这边走来的李云鸷,他越过她的床铺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接过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