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肉眼可见地舒坦了,捻了捻胡须,高深莫测地安抚道:“莫要急躁,且细细同我说来。”
胖墩抓住了救命稻草,越说越激动:“我今天带我家闺女出门遛弯,到了小区门口公园的八角亭的时候,捡个小皮球的功夫,闺女她就不见了!”
小道士问道:“小孩子比较贪玩,会不会是瞧见好吃好玩的,跑开了?”
胖墩一口否认:“不可能!我家闺女才一岁啊!平常可粘我了,我上趟厕所都得蹲马桶旁盯着我。她那么香,那么软,那么蓬松,那么可爱,爹妈都是选美比赛的冠军,绝对有人贩子把她给拐走了!”
小道士盯着胖墩的标准大龄肥宅脸,皱起了眉头,正在思考哪个地方的审美如此彪悍时,只见乐于助人的张天师挥了挥拂尘,说道:“既如此,拿出一件你闺女的贴身之物来,我施法替你找出踪迹。”
“有有有!”
胖墩迅速拉开斜挎包,掏出了两片尿不湿。
全是用过的,上面还沾了血。
小道士惊讶道:“你家小孩血尿啊!”
胖墩尴尬地饶了饶脑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天师,这不是尿不湿,这是我家闺女的姨妈巾。闺女大了,一年总有一两次那个,屁屁捂久了,容易感染引发炎症,出门在外,总得给闺女准备几片的。”
张天师将跟胖墩挨得近的小道士给拉回了自己的身后,戒备地盯着胖墩,眼神像是在看变态:“用完这东西你居然不丢?”
张小龙听到的重点却是:他一岁的闺女竟然来姨妈了???
直播间则清一色地弹出“变态”、“禽兽”、“畜生”。
“丢的,等回家后用密封塑料袋包起来后,再丢到垃圾桶里。”胖墩将两片带血的姨妈巾全塞给张天师后,眼神里充满了光,“不能随意乱丢弃特殊垃圾,我们得做有素质的京都市民!”
“啪啪啪——”
无法近身的张小龙一把抓掉了额头上的符纸,欣赏地给胖墩鼓起了掌。
张天师也同样很是欣赏这个胖墩,于是将拂尘丢给了徒弟,一手捻着追踪符,一手抓着两片姨妈巾,边走着罡步,边念诵着口诀,带着徒弟,胖墩,以及尾随其后的张小龙一起,远离调查局而去。
半个小时后,张天师带着小徒弟霸气回归!
胖墩紧跟在后头,怀里抱着一只灰绒绒的小泰迪。
这只泰迪就是胖墩口中的闺女。
是在小区外的一家烧烤店里找到的。
被烧烤香味吸引来的泰迪,赖在烧烤店不走,店家以为它是走丢了,于是不仅暂时收留了它,还给了它两根无调料的香肠。
简直一个大乌龙!
虽然但是,张天师的追踪道术还是毋庸置疑的。
事已至此,直播了半天的张小龙,买了两根淀粉肠就下播回家了。
对于救人成了救狗这事,张天师极是不满,正要第十遍谴责胖墩时,胖墩眼疾手快地按照约定,沿街宣传着他的“丰功伟绩”。
气沉丹田,气势如虹:“青云观的张天师,以慈悲为怀,道法高超,在我沉浸在闺女走失的痛苦之中时,毅然决然地向我伸出了援手,无偿帮助我找回小棉袄,乃道教高人之典范!”
路上的行人向奇怪的三人组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不知是在怀疑,那位小道士,是否是胖墩第二性征不明显的闺女,还是在鄙夷,一个膘肥体壮的大男人,竟把一只泰迪当成了自己的闺女。
“狗就是狗,瞎喊什么闺女?”张天师默默将拂尘往上抬了点,装作不经意地挡住了大半张脸,“你换一种说法,就说你不慎遗失爱犬,多亏青云观的张天师施展法术相助,才找回了爱犬。”
胖墩瞪大了眼睛,拔高了音量,仿佛天都塌了:“那怎么行?棉花糖是我的家人,怎么能跟畜生相提并论?”
张天师气结:“可它就是一只畜生啊!”
棉花糖怒而狂吠:“汪汪汪!”
胖墩安抚地摸着自家的闺女,“哼”了一声,停下脚步并歪开脑袋不去看他,用罢工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于是乎,已经成功将对方心尖上的闺女给找回,并无可拿捏之处的张天师只能妥协。
破罐子破摔地挺直了腰杆,在复读机式的赞美声中,向调查局方向走了去。
然而,真到了调查局门口,只见门口门可罗雀。
摊子收了,排队的顾客散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以及一名拿着大扫帚打扫现场的环卫工大妈。
小道士疑惑道:“师父,这儿的人怎么全不见了?”
“沙——沙——沙——”
环卫工大妈手脚麻利,转眼扫到了几人的跟前,挥舞扫把几个来回,便让三人自觉地往后跳了三步,腾出了清扫的空地来。
边扫边问道:“你们是来买符还是算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