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刑狱的官卒——刑罚加倍。”说到“加倍”二字时,寒矜特意加重了语气。 寒矜一挥袖,满桌的赌具顷刻间化为了飞灰:“今日的事我姑且算了,你和小白给我滚回刑衙,把近日大小之事整理清楚了再来黄泉与我说明。” 范无咎面色憋的愈发惨白,拉着谢必安忙不迭地跪在了地上:“是……” 寒矜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原本乌烟瘴气的幽都终于清净了起来。 幽都,禁赌—— * “阿靛,这个真的很好玩!” 寒矜不知从哪又搜寻来了一套赌具,整齐地铺陈到花店里的案桌上。 寒矜将三粒骰子放入筒中:“不如我来摇,你来猜大小?” 沈靛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要和我赌?” 他从前尚在将军府时,他就有个赌鬼老爹。 沈大将军虽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回到府中也是会被将军夫人揪着耳朵骂赌鬼的。 他从小便跟在赌鬼老爹的身边,自然也耳读目染。 对于听声辨骰大小这件事上,他老爹直到他来幽都前都是没学会的,如今估摸着应该也没学会。 但他只听了几回,便学会了。 寒矜要同他赌这个,确实是没胜算。 寒矜迫不及待地开始摇,骰子在木匣子里不停地碰撞翻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沈靛双目微闭,听觉却更清晰了:“小——” “三——三——二” 寒矜默念,有些难以置信。 竟然真的是小…… 一连玩了几把,沈靛都屡试不爽。 寒矜有些挫败,她到现在都没赢上一局。 沈靛笑着将骰子收回了匣子:“不如这回你先猜,我再摇?说不定这回,你的气运会好些。” “真的?那我猜小,不对不对,我猜大。” 沈靛笑着摇了摇头,猜大猜小又有什么关系。 沈靛轻轻地掀去盖子:“六——六——六” 竟然真的是大! 寒矜将三粒骰子都移到眼前,满心欢喜地摆放整齐。 “寒大人——”一阵疾风吹过,范无咎步履匆匆地闯入了花店,望着桌上一排的赌具,直直地愣在了原地:“这是……这……” 寒矜眸中闪过怒色,将赌具收敛了起来:“你进来的时候敲门了吗?” “属下知错——属下有要事回禀,近期刑狱的人手不够……您看,要不要募些狱卒……” 寒矜镇定自若地倒了一杯茶,吹去上头的茶沫:“怎么不够了?我记得咱们幽都的规定是辰,亥,六啊。” 沈靛有些困惑,忍不住出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范无咎挤出一个笑,解释道:“幽都的官卒须得自晨早辰时起处理各自事务直到晚上亥时,每隔六日可得一日休沐。” 沈靛听后略感吃惊,投给范无咎以同情的目光:“幽都的鬼魂们……真是尽职尽责啊!” 寒矜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妥:“这是自然,养着他们也不是白让他们吃干饭的。” 范无咎忍不住嘀咕道:鬼魂本来就不用吃饭…… “但是大人……近日有不少狱卒都违背了契约,宁愿投胎畜生道,也不愿继续为幽都效力……” 幽都的官卒当初选择弃轮回道,留在幽都任职时就已经与幽都签订了契约。 契约上有明确的年限,倘若官卒违背契约,想要重新转世,便不能再选择人世的轮回,只能选择入畜生道。 寒矜浅抿了一口茶,幽幽地说道:“看来幽都的风气是越来越不行了……也罢,那招募官卒之事就交给你和小白了。” “那我现在就去着手安排这件事?” “你先等等……先去给我挖个土。” 范无咎一愣,显然并未领会寒矜的意思:“……?” 寒矜露出期待的神情:“你没发现我这院子有什么不同吗?” 范无咎扫视了一眼四周,目光聚焦到紫藤萝花盆上:“这是……凡界的花?” 寒矜爱抚地摸了摸花瓣:“自然,不过这盆子快盛不下它了,所以让你在院子里给我挖个大点的土坑。” 范无咎双目一黑,就差昏厥过去了。 本以为幽都留给他的琐事已经够多,却不想挖土的活也要落在他的身上。 问题是——给她挖土也不加幽石啊……